暮雪想了一会,不由起了满身的鸡皮疙瘩,便换了个话题,“所以,大少奶奶是来自莫哈族?”
初晴点头,“她是莫哈族的人,身边的那个婢女小菊也是。”
“那匿名信是小菊写的?”
“恩。”
“她不是她的婢女吗?怎么会亲自拆穿她?”
“大概是怕这样的方法有违人伦吧!毕竟是两个还不到一岁的婴儿,他们以后的路还有很长,谁也不想他们就死在这样不谙世事的时候。”
暮雪突然想起一个问题,“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
若说初晴知道莫哈族的那个让人起死回生的变态方法是从书上看来的这还可以理解。但她怎么那么确定大少奶奶主仆两人是来自莫哈?
初晴无奈看她一眼,道:“你以为我今天一大早去干什么了?”
暮雪今天早上一醒来便不见了初晴的身影,只听黑衣说她去找高老爷了,听到这话不由干笑两声。
“我昨晚想了一夜,把这些可能理出一个思路,今天一大早就去找小菊了,找她问了问,她也全都说了。”
暮雪点头,突然重重叹了口气,“你说这次高员外该是受了多大的一个打击!”
初晴点头,微微转了脸看向窗外,一阵冷风吹过来,让她的心里有些凉。
今天早上她思索一番,去找高员外说明了真相,走出书房的时候,她简直无法用语言描述那个可怜的老人面上是怎样的一副神情……
只有绝望……
在那一刻,她只有一个感觉,她是别人家庭的破坏者…。
大儿子离奇昏迷,无法医治,大儿媳为了救他的大儿子不惜杀了他的小儿子,还有其他家庭中两个无辜的人,如今,又准备杀他的两个孙子……
当这样残忍的事实被她揭露出来,这个家,会不会因此而散?
她忽然就闭了眼,浑身各处觉得没有一丝力气。
突然一双温暖的手握住她的,耳边是温暖坚定的声音,“姐姐,你做的是对的!”
心中微微有些暖,她仍是闭着眼睛,嘴角勾起一丝浅浅的弧度,低低的声音只有她自己听得到,“对,是对的……”
“你说什么?”暮雪好似听到一些声音,却不真切,便关切问道。
初晴睁了眼,轻轻的笑,有些无力,“没什么,我有些累了,想睡一会儿。”
暮雪点头,不再言语,握住她的手没有放开。
马车一路向前行去,不知何时,路边的枯草上落了薄薄的一层雪。
——
京城的街道依然是处处繁华的景象,虽天空之中飘了些轻薄的雪花,却并没有挡住人们去街上逛逛的热情。
一来,这雪初下,本就不大,算不上淋人。
二来,这趁着下雪出去,更多了一丝情趣。
只是一大早,茶馆之中都纷纷议论着一件事,那便是定王爷遇刺。
皇宫之中,一片压抑,昔日富丽堂皇的东凰宫之后好似已经没了生气,只有那个凤袍女子无力的瘫倒在地,身旁无一人。、
昔日代表繁华的红色繁杂花纹大理石映衬着她,只能给人一种苍凉的感觉。
而御书房中的气氛,也着实算不上好。
偌大的御书房之中只有三人,俱是坐着,明黄衣袍的男子一脸肃色的坐在书桌之前,一身黑衣蟒袍的男子坐在窗下,冷然望着窗外不时飘落下来的细小雪花,心中想着他的猫猫现在应该在干什么。而金色烫边的紫衣男子,则是一只手肘撑在椅背之上,妖娆的桃花眼微调,漫不经心的轻笑着,不知再想些什么。
书桌之上的香炉之中静静燃着上好的龙涎香,晕染了一室。
“父皇,您把我们叫到这里,自己又不说话,是要我们陪着您一起发呆吗?”君云洛等了一会,仍是不听任何人开口,终是率先开了口。
皇帝闻言瞪他一眼:“没大没小!怎么说话的!”
君云洛闻言漫不经心笑了两声,看向窗下的黑衣男人,眼中划过一丝兴味。
心中却想着,这次的任务来的真是及时,正好赶到这样的时候,避开了这次的事故。
早知道让怜儿一同跟着过去了……
黑衣男子忽然出声:“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回去了。”
皇帝无奈看他一眼,也不再卖关子,重重呼了口气方开口,“这次的刺杀你们心中都有数吧!”
君云疏冷然看他一眼,保持沉默。
君云洛呵呵笑了两声,举起被包扎的左臂,“有数还会被刺伤吗?”
皇帝吹着胡子望着两人,哼哼道:“你们两个真以为朕不知道?”见两人一副漫不经心毫不在意的模样轻叹了一声,:“总之这事也算是结束了,就这样吧,她如今也徒有皇后的头衔,终生都被困在东凰宫中不得踏出一步,但废后是不可能的。”
君云疏依旧冷冷看他一眼,“与我无关。”
那女人如今活着倒是生不如死,所以他是无所谓了,只要不再触及他的底线,他完全可以无视。
皇帝闻言眼底沉过不知名的悲哀,他这一世,最为亏欠的便是他心中的妻子和他这个儿子,对林婉心,他终是无法给她一个能与他并肩而立的名分,对待他这个儿子,他亏欠了他五年。
君云洛面上的笑意收起,邪肆的声音带了冷意,“这事儿臣自知管不了,只希望她真能安安分分呆在东凰宫中不再越界。”
二十年前的事情,他们都已经得知。
那时候庄皇后,也就是君云洛的母后,已经过世两年,皇上与她虽不是男女之爱,却也相互扶持了几年,为表夫妻之恩,庄皇后入葬只是,皇上发誓三年之内不会立后。而在这时,太后突染怪病,所需药材只有陈家有,而那时的陈相为了帮助女儿进宫,顾着胆子借着这个机会与皇上提出一个交易,并当场立下字据,三年之期一满,便迎娶其女儿陈宁兰进宫为后,并保证终生不会废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