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夫人看着去而复返的昭王爷眉宇凝聚惊色,脸色瞬息万变最终归于平静,被昭王撞见又如何,今儿这事她要咬死了,那也是谢蓁败了名声,谢蓁再喜欢昭王又如何,这位爷还不是对她不置一顾,再加上这桩,恐怕更是生厌。
“昭王殿下造访所为何事?”陈夫人抚了抚鬓角,饶是镇定问道。
宋显珩凝着谢蓁细微颤动的肩膀,以及脸颊晕开的一抹不正常潮红,想到进门时听到的那句,“陈夫人是要扣下谢蓁?”他虽然说的慢条斯理,那双黑眸却深邃凌厉。
陈夫人毕竟是个女人,本想压着些气场,还是因着昭王这不冷不淡一句心底生出几分惶惑,“昭王误会,只是一些家事要处理。”
“既是家事,夫人便自行处理,蓁蓁我们走”宋显珩也不屑于一个疯妇人说道,便要挟谢蓁离开,却没想陈夫人叫府兵再围紧了。
宋显珩身后的宋赟立刻拔剑,一声怒吼,“大胆,我瞧今日谁敢拦王爷的路。”
陈夫人既然拦了王爷的路也不管不顾了,她是后宅的妇道人家,还不知犯了多大的错,再道:“王爷可自行离开,谢蓁得留下。”
“嗬,陈夫人家事又与我何干。”谢蓁面对着团团围住自己的陈府护卫,觉得这位陈夫人大抵是疯了,若非宋显珩出现,教那些护卫忌惮,自己还不定被怎么样。
而宋显珩的出现恰好解了危机,虽说奇怪他怎会又突然出现在这,但此刻于她来说简直是及时雨,谢蓁自然腻近他身旁,谁知道疯子会做出什么来。
陈夫人尤是看不得谢蓁那副盛气样子,原本就窝着的火儿霎时又蹿起,她的儿子那般好,却因为这人而生生折磨成那副模样,借酒浇愁也就罢了,方才那简直是连魂儿都没了,不,她今儿决不能让谢蓁那么走了,儿子想要的,哪怕再不喜,她都要想办法让他得到。
她的计划没有出错,对,在孟阳床上的就是谢蓁!陈夫人的目光紧紧胶着在谢蓁身上,倏然绽出恶毒精光。
谢蓁被她盯着打了个寒噤,实在不想再多待,便对着宋显珩恭请,“昭王殿下能否送我一程?”
陈夫人听她开口,心底暗讽,果然是见着就要勾搭的,可惜人昭王殿下已经有了青梅沈梨妆,怎会看上她,却总要上前自取其辱,陈夫人冷冷看着,直等她被昭王羞辱。
“嗯。”低沉清冷的声音响起,一件镶银鼠毛缎面披风兜头罩在了谢蓁身上,细带由着一双修长的手仔细系上,那骨节分明的手不小心触及少女细腻脸庞,竟是轻轻刮蹭了一下。
“……”谢蓁惊呆,面颊绯红一片,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饶是不相信宋显珩敢这般明目张胆的吃豆腐。
而陈夫人更是如遭雷击,几乎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幕。
“脏了。”宋显珩面不改色的胡说八道。随后在一众惊诧目光中云淡风轻地要携着谢蓁离开,府兵还在四周围着,昭王冷眼扫过他们,厉声道:“本王知你们职责所在,原不想为难,可本王现在只警告这一次,今日胆敢拦本王的路,杀无赦。”他一字一句的说出,尤其是最后三个字咬重了口音,掷地有声,宛如杀神。
府兵们也是被昭王的气场唬的忍不住撤退几步,陈夫人一看当即道“拦住。”府兵只听家主吩咐,这是规矩,可……
宋赟见状当即就斩杀一人以儆效尤,“谁敢拦?”
陈夫人见面前倒下的尸体,脸色一白差点晕过去,一时也是腿抖的厉害,可一想到儿子,便都觉得无谓了,本想指着府兵在上前,可此时哪里还有人真的敢再拦昭王,眼见着宋显洐带人出了包围,胸腔简直要气炸了。
陈夫人再不愿信,可对上宋显珩冷冷瞥过来的目光时陡得清醒,指着谢蓁饶是发颤,这妖女,这妖女是会了法术罢,把她儿害成那样后竟还迷惑了昭王,否则怎能解释!急斥的那声近乎破音,“——慢着。”
宋显珩依然将谢蓁护得周全,凭他眼力自可瞧出陈夫人的不正常,而这是冲着谢蓁去的,心底庆幸放不下她来了,否则对上这阵仗定是身后那倔强人儿吃亏的,思及此,眸色又不由冷了几分。
陈夫人兀自对上宋显珩那冷彻目光,陡得一颤,却是硬着头皮镇定了下来,直指他身后的谢蓁道,“王爷莫要被她骗了,昨儿夜里她可是与我儿一道,虽说喝酒误事,然事实已成,由不得她不认!”
谢蓁闻言被气得近乎站不稳,猛地攥紧拳头,从没如此痛恨过一人,这般污言碎语随随便便张口就来,事关女儿家声誉,竟是半点不顾,真真是要置她于死地。
然不待她开口,宋显珩拥住了她颤抖的肩膀,手上的力道带着安抚的意味,刀削的侧脸神色冷峻异常,“陈夫人为儿心切竟失心至此,但若教本王再听一句诋毁,在谢将军之前,本王恐怕会忍不住毁去陈府!”
说罢,竟是直接揽着谢蓁出了山庄。而山庄里的护卫被他周身的气势骇住,竟没一个听从陈夫人撕心呐喊要将人扣下的话,全都垂首静默而立,目光遮掩地看着陈夫人疯癫咒骂。
再说谢蓁跟随着宋显珩出了跨出庄子,只见随他同来的几个侍卫端坐马上立在不远处,除却面前一匹皮毛黝黑发亮、金辔银鞍的五花马外,再没有旁的。若跟山庄里的护卫交锋……偏这人就是那般从容,连她都唬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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