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会比上次更痛,甚至时间更久,千万不要犯傻,不行了就和我说,不然晕倒了,这几天就白费了。”
老余盘膝坐下,两只手缓缓搭在孙亦脊背上,再次强调:“坚持不住一定要说。”
说着,老余手上开始发力,掌上开始有血管凸起,余战沙粗糙黝黑的手掌开始渗出白色的内力。
内力一缕一缕从手掌散发而出,继而融入孙亦脊背,如同发丝,银白色缕缕成丝融进孙亦体内,清气入的缓慢入的艰难,许久都不见堵塞经脉的浊气被挤出。
“你在干嘛,别憋气!”
“呼!”
闻言,孙亦赶忙松气,吐出几圈白色雾气,旋即脊背处传来清凉,清气融入身体,接着游走至丹田,强行挤入被堵塞的经脉,清气代替浊气将第二脉疏通,可还没结束。
浊气被挤出便随着清气来时路线倒回,浊气在孙亦身体内游走,感觉有千万只带火的蚂蚁在经脉中乱窜,简直就是折磨,极致的折磨。
在脊背浊气被排出后,孙亦吐了一大口瘀血,灼热的血液顺着口腔喷出体外,下一秒,整个胸口犹如沸腾一般,疼痛感立马涌来,把孙亦折磨的脸色铁青,一把鼻涕一把泪,口中呜咽着不知说了些什么。
“还行吗?”老余停下,歪着头偏眉低皱瞥向孙亦,孙亦不知道说了什么,他也没有得到回应,旋即才点了点头,不屑地吐了一口痰。
“呵呵,也算有点血性。”
老余呵呵一笑,继而又将手掌放到孙亦脊背上,输入清气,更送浊气,片刻,孙亦体内又被排出些许浊气,孙亦再次咳出大量瘀血,眼球也变得血红,泪水若隐若现,嘴角有些明显的血迹,不知道是先前留下的,还是孙亦太过用力,把牙齿嚼碎留下的血迹,反正那血红得出奇。
孙亦扭过头看着老余,好像是在控诉,猩红的眸子盯着老余,布满血丝,“还没好?!”
“差不多再一次就可以将浊气都排出来了,坚持住――”老余的脸也逐渐放红,额头上冒出几滴冷汗。
说话间,老余将手放了上去,随着清气的排入,孙亦发抖得厉害,几滴汗水划过脸颊清脆地落在地上,眸子时刻紧闭着,挤出几滴血水落在衣服上,给硬生生染红。
孙亦还在咬牙坚持,手指蜷缩得用力,压破掌间不停流出鲜血,孙亦的脸色已经不能用差形容了,那和死掉的人基本没差,白的渗人,嘴唇已经干裂,他的脖颈也是红得发紫,孙亦已经到了临界点,再也坚持不住了。
“啊――!”
一道杀猪般的叫声响起。
孙亦背后浊气被转化排出,化作黑烟渐渐消散,孙亦也如释重负般咳出最后一滩瘀血,整个人无力瘫软下来,两眼一翻就昏死了过去。
老余也算松了口气,将孙亦抬起放入药浴,自己也因为内力使用过度,渐渐睡着了。
次日,风沙天席卷。
西部都是雾蒙蒙的一片。
黄沙县街头,三个身披黑袍之人悄然而至,三人两男一女,一胖一壮还有一位妖娆至极,正是从中原远道而来的沧源帮三位舵主。
分别是武家人称“无刀屠”的安施远,号称“青面藏獒”的武仝和沧源帮唯一的女舵主“母溪蛇”文妯。
三人来到一间客栈,随意点了酒菜,便歇了下来,他们从中原的沧州赶来这里,用了接近二十天,一路上风餐露宿以天为被以地为枕过得着实不易,三人看上去也没了在帮派时的那种威严。
毕竟身处异地,低调些总归没错。
三人正吃着菜,忽然,就听到旁边桌两人提起一个名字,旁桌是两男人,一个戴着黑色披帽看不清脸,但他身上却气势磅礴,而另一个则是赵山凫的弟子许雄楚,他面色凝重,看起来心事重重。
“你们认识余战沙?余老。”
安施远依旧披着黑袍,他体格胖吃得多要的多,已经吃的是满嘴油光,一听到那名字,喝了口酒将东西咽了下去,便起身走到了旁边桌。
“认识又如何,不认识又是怎样,你又有何事可干?直说了当!”许雄楚没有给他好脸色,有些怒声说道。
“没什么多余的意思,只是问问,你们是否认识,知与不知都无妨。”安施远一眼便能看出面前人底蕴不低,实力不俗,语气便也平和。
许雄楚看了眼对面戴着披帽的赵山凫,没有任何表现,旋即微笑,“你是沧州来的,‘无刀屠’安施远?”
此言一出,另外两位舵主不解的走了过来,安施远更是疑惑不已。
“‘青面藏獒’和‘母溪蛇’,如果你们要找余战沙,可以去分和堂。”许雄楚放下筷子,抬起头看着三人。
“行了!别再说了,走吧。”
赵山凫沉声一喝,随即起身离去,许雄楚也跟了上去,“师父,我们大可不用管那余战沙,即便告诉这几个沧源帮的人,他们也干不了什么。”
“在背后暗暗撺掇,那是小人行为。”
“这怎会与撺掇二字扯上关系,我只不过是为他们指了条明路。”
“荒唐!”赵山凫大手一挥,怒目而视,头则轻摇,“你输了,就要认!不要把你心里那阴暗的一面暴露出来,用这种方法来恶心别人,那是小人……”赵山凫只感觉恨铁不成钢,悻悻离开了。
分和堂。
“你们是谁?”
马怀易端着茶杯坐在椅子上,面露疑虑。
“马怀易,余老在哪儿?”安施远脱下黑袍,露出胖脸看向马怀易。
马怀易赶忙放下茶杯,单膝跪地,颔首微低不敢抬起来,两只手抱拳放在面前,气场全无,“安舵主——”
三位舵主居高临下,完全就是在蔑视,外面蒙蒙一片更是感觉混沌看不真切,几人挡在马怀易身前,不透光亮有些窒息。
“不难为你,告诉我,余老在哪里。”安施远皮笑肉不笑,轻轻摆弄着黑袍,伸入黑袍的双手给马怀易带来无形的压力。
“舵主们找余老干什么?”马怀易还是硬着头皮问道,他知道这几个舵主的手段,压力如洪流般要将他冲垮。
就在这时一旁的武仝开口了:“我们不会为难余老,只是来拿回帮派的东西。”
闻言马怀易依旧闭口,不愿告知。
“马怀易,分和堂堂主,带领反抗军对抗当地地主,作为堂中唯一一个武夫,是反抗军的核心,若是你消失了,黄沙县的人也将失去核心,整个反抗军都会溃败,人民将重新回到被压榨的命运,所以你不能死――但如果你不说,你应该知道,我想让你死并不难。”
这时,文妯终于忍不住了,用着极其妩媚的声音说着,旋即眉如刀剑,盯着马怀易。
“我跪下是对你们尊重,抱拳是对你们抱有善意,但你们不要以为我怕了,我知道你很厉害,你很强,你可以随时杀死我,但我马怀易不怕,要杀要剐,现在都无所谓。”
马怀易站了起来,脸色微变,目光冷冽坚定,“即便是我死了,黄沙县还会有李怀易,王怀易,张怀易,只要是有压迫的地方就一定就会有反抗,我死了又有何妨,百姓们心中反抗的烈火已经被点燃,他们永远都不会再被欺负,拿死威胁我,没用。”
“我在沧州也就只是个底层帮众,是余老看重了我,把我带到了这里,在这里我做着有意义的事情,我很感激余老,如果你们想要找到他,请把你们的来意说清楚,沧源帮的来人,余老说了愿见,但我不会让你们带着不好的目的去。”
现在,四人平起平坐,气场一样强大,马怀易也不会因为其地位被威胁,腰杆挺的笔直,目光不带怯懦,丝毫不惧的与武仝对视。
武仝刚才看到马怀易的表现并没有太看得起他,但现在马怀易的眼神中透出无与伦比的坚定,看着这双眸子,武仝不怒自威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他也算是认可了马怀易。
“……我们此次前来,是因为……所以,可以请你告诉我们,余老在哪里了吗?”武仝耐下性子,将此次的目的与事情的原委讲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