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生无奈地扯了扯唇角,小心地端着水杯,另一只手扶起女子,让她重新靠在自己胸口上。
把水杯凑到女子嘴边,书生眼巴巴地叮嘱着:“慢点喝,千万别呛到了。”
“我晓得的。”女子俏皮地眨了眨眼。
只是温水入喉,她的胸口处忽然升起一阵灼热。痛意伴着剧痒,让女子实在没有办法再压下去。
一丝血痕正喷到书生举着水杯的袖口上,在青衣上分外明显。
血痕如针,刺得书生眼睛酸酸地疼。
他的眸子微垂,随即若无其事地帮女子擦了擦嘴,又扶着她慢慢躺下:“再休息一会吧。”
此时正值酷暑,女子却还是盖着一床薄棉被。
书生帮她把被子往上掖了掖,上翘的嘴角满是温柔:“有朋友来了,我去看看,马上就回来。”
女子柔柔地笑着,轻轻点了点头。
书生把水杯轻轻放回桌上,重新走出了房间。
一出房门,书生这才惊觉,自己的手正微微颤抖。
他苦笑着把手甩了甩背在身后,随即看向冷怀逸:“让兄台久等了。”
冷怀逸早就看到他颤抖的双手,此时却装作若无其事:“弟妹还好?”
提到屋里的女子,书生一时无言,唯有苦笑着摇了摇头。
“可看过大夫了?”
书生叹了口气:“府城的名医都试过了。”
冷怀逸点点头:“是何病症?”
“肺痨。”书生的声音低低的,似是不想让屋里的女子听见。
冷怀逸一时默然。
肺痨无药医,再这样下去,也只是空耗得人财两空而已。
可不知为何,冷怀逸的脑子里突然闪过于小暖的影子。
从他重生之后于小暖给他治伤之时起,他就知道于小暖定然是会医术的。
只不过肺痨这种病症,她也未必能有治愈的方法。
若是给了书生一线希望,随后再抹杀干净,那也未免太过残忍。
前世的情分,让冷怀逸实是不愿让他再多受无谓的煎熬。
更何况于小暖也从未亲口承认过自己会医。贸然让她过来看看,恐怕那丫头又要多想。
书生尽管满腔悲凉,却还是发现了冷怀逸的变化。
看着他若有所思的样子,书生忽然升起一丝微小的希望:“莫非兄台……”
冷怀逸刚想一口否认,可看着书生失魂落魄的样子,他的心头徒然泛起丝丝缕缕的不忍,随即字斟句酌道:“你且等我。”
说不得,还是要忽悠于小暖一把了。
万一她真的有办法,书生今生,就不必再郁郁寡欢了。
书生的眼睛亮了起来,满是期冀地盯着冷怀逸,长揖一记:“景中谢过兄台!”
冷怀逸认真地回礼:“佑方兄客气了。”
书生这才想起,自己并未跟对方通过名姓,对方却对自己的名字和表字知之甚详,不禁脸上微红:“还未请教兄台高姓大名。”
“在下冷怀逸,佑方兄叫我逸之便可。”
姚景中又行一礼,精神明显更振奋了些:“景中便在此恭候逸之兄的消息!”
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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