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太奇妙了!
祝威捂住脸颊,脑袋低垂着,视线却一直延伸,延伸到门口。
祝公远以为自己把祝威骂得无话可说了,就一把拉起他,往门外扯:“走!给我回祝府去!放你这个孽畜在书院读书,我真是糊涂至极!”
祝威不肯,抓着圆桌大声道:“我不走!我不走!”
“这个由不得你!”祝公远使劲把他往外拉。
祝威整个爬在圆桌上,扒住圆桌的边角,大声道:“爹!我要在书院读书!我要读满三年!我交了三年的束脩钱啊!”
祝威拼命往里蹭,祝公远拼命往外拉,把他的衣襟拉开一些,在激烈的动作里露出脖子上玫红的印迹。
祝公远几乎双眼充血,他松开祝威,祝威反应不及又往前扑了一点,下巴磕在圆桌上,只听祝公远怒骂道:“读书!读书!你读书!你学的是孔孟之道么!你好的不学,怎么学人家娼|妓,去勾引男人!”
祝威背脊一挺,捂住下巴。
嘶……有点痛。
门外的滕氏看着这一幕,终于站不住了,她几步跨进门内,不忍的劝道:“老爷,威儿一定知错了,你这么说他,他会伤心的……”她才走了几步,就被祝公远喝止了,身后还有祝英台在扯着她的衣服,努力的把她往外拉。
祝威听见了,祝英台说,“娘啊,哥哥已经执迷不悟了,温和的方法制不住他,还是需要爹爹严加管教的!”
滕氏闻言错愕不已:“英台,你……”
祝英台看着祝威被打被辱骂,心里也不忍。但是她觉得,比起一个甘为人下的哥哥,如果祝公远的严厉教训能让祝威省悟,倒也算是一桩好事。至于滕氏的手段,确实温和了些,哥哥这么多年的骄纵,少不得是娘惯出来的。
祝威从圆桌上爬起来,轻轻唾了一口血沫,低声对祝公远说道:“爹,我没勾引男人,我没让祝家蒙羞,我想留在书院,我想……”陪在文才兄身边。
祝威的目光再次投向门外。
祝公远又一巴掌扇在他另外一边脸颊:“你没勾引男人!你没让祝家蒙羞!那你怎么不敢看我!你看着门口干什么,期盼你娘救你么!你就是被你娘教成这个样子的,你以为,以后还会让你事事如愿么!你这个龌龊东西!”
“我不是龌龊东西!”祝威捂着脸颊抬起头,他的双眼直视祝公远,“我要留在尼山书院!”
这是祝威第一次顶撞祝公远,祝公远一口气顺不过来,大喝道:“这由不得你!来人!给我抓住他!绑起来!”
滕氏和祝英台皆是一惊,没想到祝威和祝公远的矛盾竟是越演越烈。
丁程雍终于闻讯赶来,他一眼看见绑起来的鼻青脸肿的祝威,然后环视祝家人各异的脸色,迟疑道:“这……”
祝公远对待丁程雍倒还算恭敬,将怒气收了一些,客气道:“这半年来有劳丁夫子帮忙管教犬子,今后不敢劳烦,祝某今日会带祝威和祝英台一起离开。”
祝英台没想到居然牵扯到自己,不由急道:“爹!我……”
“你什么你!”祝公远把她的话堵了回去:“你既然看不住祝威,留在这里能看得住自己么!”
祝英台尤不放弃,“但是……”
祝公远摆手打断她:“没有但是!今天你必须走!”
这毕竟是人家的家事,丁程雍虽然不想失去两个学生,但是也不好掺和,只得借口书院事忙,先走一步。
丁程雍一走,祝英台也跟了上去,“爹,你们等等我,我去和同窗告别!”
祝公远来不及阻拦,祝英台已经跑得没影了。
祝公远坐在圆桌旁,又坐不住,还是挥挥袖子道:“走吧,先把这个孽子带上马车!”
祝威被两个仆人摁住肩膀,他没有回头看自己的房间,依旧仰着脑袋往房门口望,期待下一刻,马文才会出现。
祝威一直抱着这样的希冀。
出了房门,他告诉自己——或许下一刻,文才兄会在走道出现。
到了庭院,他告诉自己——或许下一刻,文才兄会在山门出现。
出了书院大门,他告诉自己——或许下一刻,文才兄会在山道上出现。
一直到他坐上马车,一直到祝英台和同窗告别并赶过来,一直到马车驶出尼山……
没有下一刻了。
文才兄还是没有出现。
说好了给他补身体的,这么一拖,要到什么时候呢?
应该,还能兑现吧。
作者有话要说:于是,开虐了= =
我怎么觉得我写虐还带着喜感呢?
哎呀,不会虐太久的,几章而已,不过时间跨度比较大。
对于胖纸和文才兄来说,可能有那么几个月。
另,读者亲亲们都不可爱,昨天木有一个人和我说中秋快乐,我伤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