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命顺王齐煊、顺王妃陆氏,即刻进宫觐见!”
传旨太监传旨完毕后,将圣旨递给面无表情的顺王,道:“殿下还不快领旨谢恩?”
“儿臣谢父皇!”齐煊双手举过头顶,接过圣旨,又重新叩首后,这才站了起来,看向也随着他站起来的荣华郡主道:“郡主,如果我有什么不测,你就回长公主府去吧,总能保住一条性命。睍莼璩晓”
荣华郡主却只是深深看着他,坚定地道:“妾身等你回来!”
齐煊见她语气坚定,神态更是不似作伪,想起刚刚她引颈就戮的模样,心里突然一软,眼睛微微有些湿润,道:“都是我连累了你,否则……”
“不,王爷!你我是夫妻,本就是一体的,又有什么连累不连累的?何况,自从嫁给你以后,我就从未想过要置身事外,无论结果如何,我都等你。”荣华郡主亦是眼神发酸地说道。
没有了丈夫,她又算的了什么?
齐煊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这才去进去换上了自己的亲王服饰,随着传旨太监进宫了。
此时的他,已经接受了最坏的结果,心情反倒不像当初那样惧怕了,甚至,他的心情可以说是极为平静的。
或许是荣华郡主给了他勇气,也或许是他已经畏惧过了头,反倒已经麻木了。
可是,当他来到乾清宫,见到自己父皇的那一刻,好不容易调整好的心情又乱了。
一直以来,他都对天顺帝又敬又怕,想要得到他的认可。但是,当他无论做的有多好,都得不到他一句称赞的时候,甚至,他连关怀都极少施舍给自己的时候,他不可避免地对天顺帝产生了浓浓地怨气,越发想要在他面前证明只,甚至已经成了一种偏执。
尤其是,当他发现太子齐烨也在场的时候,心情忐忑惧怕中,也不由多了几分怨愤。
“儿臣参见父皇!父皇万岁!”齐煊面无表情地垂下头,向天顺帝行礼道。
天顺帝坐在御案之后,微微眯着眼睛,打量了一番自己这个不怎么放在眼里的儿子,淡淡地道:“顺王,你可知朕这次为什么要传召你?”
“儿臣猜到一些。”齐煊极力抑制着自己的情绪,用平淡地口吻所到。
“既然如此,你是不是要给朕和太子一个解释?”天顺帝道。
“解释?”齐煊闻言,心中突然冒出一股邪火来,他猛地抬起头来看着天顺帝冷笑道:“既然您心里都已经清楚了,何必再让儿臣浪费唇舌?”
“儿臣走到这一步,都是您害的!如果您不想让儿臣上位,那就不要给儿臣一点希望。可是您为了锻炼太子,就拿我做他的磨刀石。儿臣不服啊,凭什么我们同为您的儿子,您却只拿他如宝,而却拿儿臣如草芥?儿臣到底是不是您的亲生儿子?”齐煊眼睛微红,愤怒地说出了自己压抑已久的心声。
就是这种不公平,像是一条毒蛇一般日日腐啃噬他的心脏,让他痛苦,让他难堪,让他即便是自不量力,也要奋手一搏。
可惜,他的话却让天顺帝没有丝毫动容,甚至他还有点淡淡地不屑。哼,为了一点小事就要死要活,这心性也未免太差了,实在是让人失望。
“这就是你的理由?”天顺帝问道。
天顺帝的态度,一向敏感的齐煊又如何感受不到,心里不由越发悲愤,甚至是一举压过了对天顺帝的恐惧,让他毫不掩饰的怒视着自己一向敬畏的父皇。
“没错,这便是我刺杀太子殿下的理由!儿臣自认不必他差,凭什么要被他踩在头顶上?”
“哼,可笑!人从一出生就是有差别的,否则,人也就不会分三六九等了。而身份的问题,不是你不服就能越过去的。如果你是嫡长子,朕也会同样待你,怪只怪你投错了女人的肚皮,更是投错了时间。”天顺帝眼中带着一丝不屑道。
如此脆弱受不得刺激的人,还妄想坐上皇位,真是异想天开!
可是他的一番话,却如同一盆冷水泼在他的身上,浇了个透心凉,齐煊甚至感觉自己的的骨子渣滓都在发冷,他愣愣地看着高高在上的男人,心里仿佛又什么东西碎掉了。
他失态地哈哈大笑起来。
原来,这就是他一直仰慕的父皇。原本,他以为父皇就算对他再冷淡,心里也是对他有几分亲情的,可是他错了。这个男人,根本就没有感情,他就没把他当成一个儿子看待过,对他冷血地简直就像一个陌生人。
他对待太子和皇长孙,恐怕也只是看在他们是他看重的继承人的份上,否则,他们的待遇根本就没有什么差别。
他看了看对天顺帝的话没有一丝反应的齐烨,自嘲道,原来,自始至终,太子殿下都看得非常清楚。只有他,才从来没有真正明白过这个道理。
所以,他才会被父皇牵着鼻子走。
他之所以那么热衷于打压齐烨,登上太子的宝座,除了他确实有那个野心外,可是,最重要的,却是想要让父皇另眼相看,让父皇承认自己有眼无珠。只有他,才会是这个国家最优秀的继承人。
可是,现在,他却觉得,自己的人生,就像是一个大笑话,他所做的一切,在别人眼里根本不值一提,甚至没有丝毫意义。
既然如此,他还有什么看不开的?
此时的他,仿佛丢掉了所有的包袱,整个人都轻松了。
只是心里还是有些淡淡地遗憾和不甘。
他现在突然觉得,去一个偏远的地方,当一个吃喝玩乐的闲散王爷也不错。
可惜,他明白的太晚了。
他早已经犯下滔天大错,甚至已经亲手杀死了自己的侧妃和侍妾,父皇和太子是不会放过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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