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气氛凝滞,外面一个高大男人几乎是跑一样的进来,单手揪起黄氏的领子,没等黄氏反应过来,一个带风巴掌就呼在了她千娇万贵的脸上。
“啪——”
这一巴掌下去,和合苑里静的落针可闻,整个沈府也仿佛陷入一种特别的寂静中。
兰芷和老夫人都惊呆了,而沈文犹觉不够,指着黄氏的鼻子大骂道:“毒妇!是你杀了玉珠!!!”
沈文这一巴掌根本没留力气,黄氏的脸很快像发面馒头一样肿了起来。
沈文只是睡醒,还没醒酒,宿醉之后的猩红眼睛格外骇人。他站在黄氏对面,呼哧呼哧喘着粗气,看样子还想找机会再来一巴掌。
沈老夫人喝道:“怎么,还想打吗?要不要把我的脸也给你打一打?”
沈文像是突然清醒一般,意识到这里是和合苑,想起自己刚刚做了什么,神色讪讪,可一想到自己刚才在门外听见的,他仿佛又硬气起来:“娘,是黄氏杀了玉珠!”
他那种得意洋洋的样子,仿佛是他替死不瞑目的玉珠抓到了凶手,为她沉冤昭雪,找回公道。
黄氏捂着脸,心疼她的嬷嬷早在她挨巴掌之后就出去拿了冰袋,可黄氏并不敷,只是低垂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老夫人气笑了:“你有什么证据就敢这么说?”
“我刚才听见你们说话了!”沈文看着黄氏一脸厌恶,“这个毒妇,因为嫉妒玉珠受到我的宠爱,就对玉珠痛下杀手,身为当家主母,却嫉妒心太强,竟然能够做出这种坏事,万万不可轻饶!”
老夫人却摇摇头:“错了。既然你听到了我们的谈话,那就该明白,玉珠是因你而死的。”
“因我而死?娘不要偏袒这个毒妇!”沈文激动起来,而老夫人并没有嘴下留情:
“玉珠的确因你而死,原因有四。其一,你在与黄氏成亲时曾许诺终生只有她一人,可你只顾着自己快活,没有做到;其二,在玉珠进门前,为何不与黄氏商量?你有没有把你的妻子放在眼里?其三,玉珠进来第一晚,你不想着怎么安抚妻子,反而与妾室快活,让妻子独守空房;其四,黄氏这两年急着抱孩子你不是不知道,身为丈夫,知道妻子因为没有孩子而痛苦,她奔走找郎中,吃药,都是为了谁?为了沈家,为了二房,为了给你开枝散叶,而你在这样的关头,不但没有给你的妻子一些安慰和鼓励,反而跑去百花楼寻欢作乐,还带了个花魁进府做妾,你至黄氏于何地?沈家就是这么教你的?”
看到老夫人眼里的失望和疲惫,沈文张张嘴,却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
“黄氏固然有错,可是是因为你这个做丈夫的没有让她安心。她动的手,可真正的凶手却是你。”
“和离!我要和离,我要和离……”一直不说话的黄氏腾的一下站起来,尖叫道。
没说两句,身子一歪,直接晕倒在椅子上。身旁的嬷嬷赶忙去扶,兰芷眼尖,见到黄氏身下一滩血迹,对老夫人说:“二奶奶出血了,我去找府医过来看看。”
老太太看不清楚,不过也知道事态紧急,摆摆手赶紧让兰芷去了。
兰芷脚下生风,府医住的地方离老太太的院子不远,兰芷拉着他就跑回来,让他给黄氏把脉。
黄氏这会儿已经晕的人事不知,脸上还肿的老高。
府医把完脉,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这个屋子里最有可能把黄氏打成这样的沈文,又看了一眼老夫人,不知道该不该开口。
“黄氏怎么突然晕倒?但说无妨。”老夫人看着府医。
府医就直说了:“二奶奶刚有身子,是动了气,怒极冲心,这才突然晕倒。喝几副安胎药就无事了。不过这脸上的伤得赶紧处理,不然之后可能会留印子。”
沈文站在府医旁边不说话,老夫人喝道:“还不快点抱你媳妇去床上休息,真想让全天下人都知道你是个打懿孕妻子的混账吗?!”[1]
沈文如梦方醒,赶紧上前抱着黄氏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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