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铭由木兰处得知楚楚伤势垂危,心中牵挂又起,恨不得插翅飞至楚楚身旁。但此刻尚在治靖馆中,馆内与世隔绝,唯有带了木兰尽早返回帝畿一途可行。当下不敢再有耽搁,稳了稳心神,躬身向关尹子辞道:“铭儿才一出关,便得悉昔日同伴为我而伤。弟子本欲再于观中随侍师父几日。但这同伴于铭儿有恩,还望师父准许弟子前去照看!”
关尹子听罢也不阻拦,温言道:“嗯,此事皆因你于馆内修行所起。不过事已至此,铭儿你也不必太过纠结过往之事。但求心之所安,只需尽力行善便可诸事无虞。你二人这就去吧!”吴铭受教起身,待关尹子又叮嘱了两句,便辞了师父,跟随木兰一起走出观外。
两人一出观门,吴铭便欲全力行功向那暗道出口奔去。刚跃出几步,突然想到木兰司宾难以跟上,忙停下回首相候,待木兰疾步赶来时,吴铭心中不禁略感歉疚。不料木兰却柔声致歉道:“少侠武功进境神速,木兰虽然幼时得人指点过一些功夫,如今看来,却误了少侠大事。还请莫要笑话。”说罢,脸上一红,鹅蛋脸庞便如芙蓉初绽一般,温柔似水。
吴铭见木兰忽然娇羞起来,一时不解其意,心中略一思忖,便向木兰道:“在下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司宾能答允吗?”木兰听罢心中好奇,反问道:“少侠有何请求?却也不必如此客气。”
“在下急欲赶回帝畿救助楚楚姑娘脱险,如司宾不嫌在下功夫浅末,吴铭便托着司宾一路返还如何?”吴铭心思单纯,此刻事态急迫,一心只想去救楚楚,丝毫未顾忌到男女之防。木兰司宾却从小便伴于公主身侧,从未有过与男子如此接近之事,一听之下,不免大羞,但扭捏片刻后,终于还是红着脸点了点头,声若细蚊般的应道:“便依少侠所言。”说罢心中虽然欢喜,却再也不敢看向吴铭,哪里还像一位指点群豪的司宾内官。
吴铭此时内功深湛,木兰说话之声几不可闻,但在他听来已然极为清晰。心中只是模糊察觉到木兰心意,却也无暇多想,便轻揽木兰腰肢,潜运神功,托着她飞身向前奔跃而去,片刻间已至数里之外。
木兰一路伴在吴铭身侧,初时尚且羞怯难抑,待吴铭越行越快时,木兰只感耳畔生风,而吴铭于腰肋处传来的柔和浑厚的真力亦是愈来愈强,心中不由得大为钦佩,娇羞之情也渐渐消却,暗思:“吴少侠于治靖馆中闭关月余,我只道他功力必会大进而已。不想博大真人学究天人,少侠颖悟无双,方能于此短短期限内将那道门武功练至化境。”想到此处,不禁又把身子向吴铭挨近了一些。
吴铭经木兰一路在旁指点,不多时便已来到之前全胡道所藏暗道出口。二人匆忙下了斜梯,吴铭又将木兰托起前行。不料半途之中木兰似是觉得道中太过阴冷,怯生生的伸出手臂,将吴铭环抱,偎依于其怀中。吴铭心念一动,只感怀中木兰娇躯似是温香软玉一般,贴于身畔,不禁心中一荡,一口真气浊了,便放缓脚步向她看去。此时木兰却已将一张俏脸埋于吴铭胸口,心头小鹿乱撞,不敢去查看吴铭神色。吴铭见状,忙定了定神,心中挂念楚楚生死,接着又重提真元之气,向前奔去。
不成想刚过了九阴神潭之后,木兰忽然抬起头来向吴铭轻声说道:“少侠可去右侧墙壁掀开一处机关,便可经由另一暗道去见楚楚姑娘!”说罢又低下头去,却无松手下地之意。吴铭尚不知木兰此刻已然倾心于己,心中微觉奇怪,还是依着木兰指点,将另一处暗道出口打开,接着抱托着她飞奔而行。
两人于暗道中又相拥而行了半个多时辰,吴铭已于黑暗中看出前方已至道路尽头,于是放缓脚步,想要将木兰从怀中放下。木兰一路伏于吴铭胸前,期间吴铭全力施展轻功,真气鼓荡,阳元外散,只惹得她情欲绵绵,周身发热,内心只愿此路永无尽头。但世间不如意事常八九,二人终究还是来到了另一个暗道出口斜梯处,木兰心中虽然不舍,还是轻轻松开手臂,缓缓从吴铭怀中脱出,低头悄立于地,静思片刻后,才掠了掠秀发,前去拨动机括,打开了出口与吴铭先后走出。
一出暗道,吴铭便感阳光耀目,原来此时已到了正午时分。四下一望,发觉两人又置身于一处园林之中,不过此处却远比宗圣宫中的后花园大了许多,处处楼台亭榭,假山溪流,虽已时至隆冬时节,但帝畿地处东南海上,气候温热,园中花草掩映,丝毫不见萧索景象。
木兰封闭了暗道出口后,便向吴铭关心道:“吴少侠一路奔忙,还是先用过午饭后再去探望楚楚姑娘可好?”
“有劳司宾挂怀,不过在下心中此刻心是满怀,不见到楚楚姑娘,怕是食不甘味了。”吴铭连忙回道。
“好,少侠既如此忧虑,那便随我去一同去楚楚姑娘住所前去探望吧!”说罢也不等吴铭回应,便引着他穿庭过院,来到一处异人侍者聚居的院落。吴铭心知这便是楚楚所居之处,不禁颇为感慨,于路上便细细察看了一番。只见此处房舍颇不及园中其他庭院华美,想来是因异人族在帝畿中地位较低所致,也不知楚楚是否可因服侍公主之故,境况会更好些。
吴铭正暗自替楚楚担忧时,忽见前方一所较大房屋门中走出几人,为首一人看到两人后,便迎上前来向木兰施礼道:“素冰侍女此刻仍处昏迷之中,口中只不断唤着那铭哥哥,似是急欲于临终之前与他相见一面。”
“临终?”吴铭在旁一听得此二字,顿感五雷轰顶,大惊之下险些站立不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