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本王多虑了……你继续吧。”
意识到自己闹了一个大笑话,我也顾不上脸红,只想着尽快结束这劳什子的仪式,好避开这火辣的日头,回屋里喝上一碗凉茶。
姜灼退开了一步,却没有下场,而是候在不远处,大概是担心我再出什么意外;知道她就在附近,我也变得安心不少,好像惶然急躁的情绪一下子就踏实了起来。
站在侍卫群中一直关注着这边动向的颜珂似乎要说些什么,最终还是选择听之任之,我不由得回给她一个微笑。
那小尼姑颤颤巍巍地爬起来,拾起了地上的匕首,忐忑地望着我——我咬牙伸出左手递给她,一边还要违心地安慰她:“无妨,你只管动手……这次,本王绝不会推开你的。”
她这个动手的人却比我还要紧张,直到我都忍不住催促她下手以后,她才狠下心似的,反手握着匕首,在我的手腕间划了一道。
“嘶——”手腕上传来的刺痛教我忍不住轻呼,小尼姑倒没有如我意料的那样吓到发愣,而是手脚麻利地拿过香案上摆放的那只白玉酒樽接着我腕间汩汩流出的鲜血……不多时,那小酒樽就斟满了,而我眼前也阵阵发黑。
——我还以为她会选择划掌心或者是手背,没想到她直接对着手腕上的静脉来了一刀,若不是这小尼姑的神情不似作伪,我真要怀疑她是与我有着什么仇怨而借机报复了。
这腕脉之处多有凶险,割得深了,别说是断掌之忧,更有甚者还会危及性命,也不知是她事先得了叮嘱,指定要划在这里,还是临时起意,没轻没重地下手……总之,真的很疼啊。
我眼眶中泛起一股湿意,也不完全是条件反射。
正痛得龇牙咧嘴时,姜灼立刻走了过来,将一条干净的白色绢帕紧紧地扎在我的腕间,算是勉强止了血;至于具体的包扎,还要等我强撑着完成仪式的最后部分才行。
——唉,这亲王也不是那么好当的!
哀叹着晃了晃有些眩晕的脑袋,我尽量忽略手腕处的痛楚,端起那白玉酒樽——稀奇的是,在沾了我的献血以后,那酒樽完全变成了深深的血红色,就好像里面的鲜血透过玉杯晕染开来似的——朝着正北方向叩拜。
三跪九叩之后,将白玉酒樽中的血洒在香炉之中,便算是礼成了。
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算做全了这一套仪式,我感觉鬓角不住地有汗水淌下来,贴身亵衣的后背处已然湿透了。
幸而这要人命的祭天典礼总算是结束了,心中的大石头落下,我也终于能够回去休息一番。
见我摇摇欲坠的样子,姜灼三两步靠近我身后,好像随时打算在我跌倒前出手扶住我;我心中很受用她的好意,侧脸对着她笑了笑。
转回头正要走下祭台之时,却见她淡漠的脸色忽然一变,还没等我问出口,她已经拉住我的手,将我一把拽到她的身边,同时抬手格挡——我眼睁睁看着她的手臂被一柄锋利的长剑划破,利刃割碎布帛乃至刺入血肉的声音教人寒毛直竖,齿根发酸。
“啊!”我吓得叫出了声,这一次却远没有之前被那小尼姑吓到时来得响,似乎是由于贫血引起的虚弱,让我连大叫的力气都减弱了不少。
“有刺客!保护殿下!”倒是姜灼镇定地挡住了那个陡然间拔剑刺过来的侍卫,同时替我说出了卡在嗓子眼里的话。
——没想到,这刺客如此狡猾,混入了侍卫队伍之中,而且时机把握得非常好,正是冗长的祭天仪式即将结束,所有人都松懈的那一刻,猝然发动的成功几率远比其他时候偷袭强攻要大得多。
唯一的意外,可能就是前番我的误会使姜灼登上了祭台守在我身边,也恰好将这刺客的攻击挡了下来,不得不说是不幸中的大幸了吧。
我正暗自庆幸时,却见那刺客被拦下后十分恼怒地朝着破坏她计划的姜灼一剑刺去——后者手中并没有武器,为防她突破也不曾闪避,竟然被那锋利的长剑刺中了胸口!
我呆呆地望着这一切,只觉得那柄长剑好像同时也刺中了我的心,教我痛得几乎要昏死过去。
“姜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