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知夏忙说:“我没事,就是一点小擦伤。”
慕亦城不作任何回应,不多时,凉叔就拎着药箱从二楼小跑下来,见梅知夏也在,微愣一下,赶紧把药箱递过去。
“梅小姐,怎么了这是?”
梅知夏淡淡一笑:“没事,一点擦伤。”
慕亦城打开药箱,取出碘酒和药棉,拉过梅知夏的手,垂眸清理着她手掌上的血污。
擦伤虽不要紧,可擦上碘酒还是刺疼得厉害,梅知夏咬着牙没吱一声,目光定定注视着慕亦城严峻的脸。
他看上去很不高兴,眉眼间温和不在,取而代之的是凉薄和淡漠。
莫非他是因为自己硬要一个人走生气了?
“我错过车了。”她喃喃地开口。
慕亦城抬眸看着她,神色淡然。
“我知道。”
“我要怎么回去……”
“不是说过我会亲自送你么。”慕亦城打断她,低头用纱布把梅知夏的手缠了几圈。
梅知夏实在想不到,最后她还是要接受慕亦城的好意,好像注定了她一个人走不成似的,上天派那个少年来捣乱,紧接着,鬼使神差地又把慕亦城送到她的面前。
“对不起,我给你添麻烦了。”
梅知夏瞬间像只泄了气的皮球,没了底气。
慕亦城收拾起药箱,示意凉叔把药箱拿走,凉叔很有眼力劲儿地上前,拿起药箱上了楼。
他无奈一声叹息,轻轻地把梅知夏揽进怀里抱住,宽厚的手掌轻拍着她的肩膀,低声安抚道:“你是我的人,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永远不要把我当外人。”
梅知夏挤出一丝笑,对她来说,慕亦城是有些陌生的,即使他现在就在她面前,紧紧地抱着她,可他若不开口,她绝对猜不透他,而他对自己的好又是过于纯粹,才让她更加没有安全感。
这么多年,她习惯独立生活,父母在她十岁那年车祸出去,她就跟着小姨和小姨父生活,小姨不能生育,拿她当亲闺女,可小姨父李震却不是个好东西。
知夏记忆最深刻的,就是李震经常骂她是个吃闲饭的,李震从未想过收养她,迫于小姨的压力才勉强把她接回家中。然而,李震不务正业,家里的开销都由小姨一个人支撑,李震还净在外面惹事,三天两头向小姨伸手要钱。
七年前,梅知夏发生一起车祸,当时的情况她记不清了,可以说车祸前后的事她没有丝毫印象,她醒来时已经在医院,小姨告诉她,李震死了,是跟她一起出车祸死的。
知夏当时就松了一口气,那种轻松,没有一点悲伤的感觉现在她还记忆尤新,出院后,小姨张罗着搬家,知夏大学毕业,小姨就回老家S镇,勉强盘了家小店开起炸鸡店,日子越过越安稳。
细细想来,梅知夏这一生活得十分小心翼翼,她不愿意给任何人找麻烦,当初小姨若不是执意要收养她,也不会跟李震把关系闹得那么僵,她们娘俩更不会三天两头遭到李震的毒打。
要说对李震没有心理阴影是不可能的,李震死后的近一年时间,梅知夏晚上还是会做噩梦,渐渐时间久了,那种令她时刻保持警惕,颤栗的后怕感也越来越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