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甘宁百骑劫魏营 左慈掷杯戏曹操

称号。一忙碌之后，光棍操听从命令，谦虚地接受魏王的封爵。他穿上华丽的冠冕、坐在金光闪闪的根车上，驾驶着六匹马，像皇帝一样风光无限地出巡警卫、入跸，游览着邺郡的魏王宫，并商议着谁能继位成为世子。操的大妻子丁夫人没有结果。由刘氏所生的妾子曹昂，在征讨张绣时死在宛城。卞氏所生的四个儿子分别是：大儿子丕，二儿子彰，三儿子植，四儿子熊。于是，操废除了丁夫人的地位，立卞氏为魏王后。第三个儿子曹植，字子建，非常聪明，一举手一投足都如行云流水，操想立他为继承人。但是大儿子曹丕，担心自己无法得到这个位置，便向中大夫贾诩求教。诩给了他如此的建议。从那以后，每次操出征，诸子都会送行，曹植都会发表文辞优美、富有感染力的发言；只有曹丕为父亲辞别时，只是泪流满面地拜行礼，左右的人都感动不已。操因此怀疑曹植过于巧舌如簧，可能比不上曹丕的真心实意。曹丕又让人收买近侍，大肆赞美自己的品德。操想立后嗣，但犹豫不决，于是问贾诩：“我想立继承人，应该立谁？”贾诩不回答，操问他为什么，诩说：“我正在思考袁维婷和刘景升父子。”操大笑，于是立大儿子曹丕为王世子。

    冬天的十月，魏王宫落成，派人到各地收集奇花异果，种植在后苑。有一天，有个使者被派到吴地，去见孙权，然后传达魏王的命令。使者再去温州取柑子。当时，孙权正在谦让魏王，所以他派人在城里选了四十多担大柑子，赶紧送往邺郡。途中，挑柑子的人累坏了，在山下休息的时候，看到一个眼睛斜视，一只腿跛的先生，戴着白藤冠，穿着蓝色懒散的衣服，走向他们，向他们鞠躬道：“你们挑柑子很辛苦，我可以帮你们挑一些怎么样？”大家都非常高兴。于是先生每担帮他们挑五里远。但是先生帮他们挑过的柑子负担都轻了。大家都感到非常惊疑。先生即将离去的时候，他告诉领柑子的官说：“我是魏王家乡的老朋友，姓左，名慈，字元放，道号乌角先生。如果你们到了邺郡，可以告诉左慈我问候。”然后，他拂袖而去。

    随后，取柑子的人到了邺郡，见到了曹操，把柑子呈上去。曹操亲自剖开，发现只有空壳，里面没有果肉。曹操大吃一惊，问取柑子的人。他们把遇到左慈的事情告诉了曹操。曹操不愿相信，这时门吏忽然报告：“有一个先生自称左慈，想要见大王。”曹操把他召进来。取柑子的人说：“这就是我们在路上遇到的人。”曹操怒吼道：“你用什么魔法，把我宝贵的果实拿走了？”左慈笑着说：“怎么会有这种事！”然后，他自己剖开柑子，里面全都是果肉，味道非常甜美。而曹操自己剖开的柑子，却全都是空壳。曹操越发吃惊，便赐给左慈坐下，开始询问他。有一位名叫慈的道士，他酒量很大，喝了五斗酒也不醉，肉食吃了一整只羊还不够。曹操好奇地问他：“你有什么本领，能做到这种程度？”慈回答说：“贫道在西川嘉陵峨嵋山修道三十年，突然听到石壁中有声音喊我的名字；可是我一看，却什么都没有看到。这样持续了好几天。突然一道天雷震碎了石壁，我得到了三卷天书，名为《遁甲天书》。上卷名为‘天遁’，中卷名为‘地遁’，下卷名为‘人遁’。天遁能让人腾云跨风，飞升太虚；地遁能穿山透石；人遁能在四海中自由穿梭，变身藏形，能用剑和刀，夺取人的首级。大王你现在地位很高，为什么不退下来跟我一起去峨嵋山修行呢？我可以传授你这三卷天书。”曹操说：“我也一直想快速退休，可是朝廷还没有找到合适的人才。”慈笑着说：“益州的刘玄德正是皇室后裔，为什么不把这个位置让给他呢？否则，我就用飞剑砍下你的脑袋。”曹操大怒说：“这个正是刘备派来的间谍！”他命令手下的卫兵将此抓起来。卫兵们用力痛打慈，可是他看见左慈时，竟然睡得很香，完全没有感到疼痛。曹操非常生气，命人拿来大枷锁住慈，然后把他投入牢房里监禁，并派人看守。可是奇怪的是，枷锁竟然全部掉落了，左慈躺在地上一点伤痕也没有。他被拘禁了七天，却一口食物都不吃。一天，慈坐在地上，脸红得像个大红薯。狱卒跑去告诉曹操，曹操迅速赶来询问。慈说：“我数十年不吃饭也没关系；一天吃一千只羊也能尽兴。”曹操束手无策。

    就在那天，王宫里官员们举办一场盛宴。正当大家纵情欢饮之际，左慈脚穿着木履，站在宴会前。众官们都惊奇不已。左慈说：“大王今天水陆两全，宴会上的丰盛食物琳琅满目，还有什么缺少的呢，贫道愿意帮忙取来。”曹操说：“我想要龙肝做羹，你能办到吗？”慈说：“有什么难的吗！”他在粉墙上用墨笔画了一条龙，然后用袍袖一拂，龙的肚子自己开了。左慈从龙的肚子里拿出了一副龙肝，鲜血还在流动。曹操不相信，大声斥责：“你早就藏在袖子里了！”慈说：“即使是天寒地冻，草木都死了；大王想要什么美丽的花朵，就任意取。”曹操说：“我只想要牡丹花。”慈说：“那简单了。”他命人拿来一个大花盆放在宴席前，然后用水喷洒。转眼间，一株牡丹花便绽放出来。众官都大吃一惊，纷纷邀请慈一起坐下享用。不一会儿，厨师端来了鱼肴。慈说：“只有松江鲈鱼才是最美味的。”曹操说：“千里之隔，怎么可能取得到？”慈说：“这有什么难的！”他让人拿来钓竿，在池塘里垂钓。顷刻之间，就钓上了几十条大鲈鱼，摆放在殿上。有一天，曹丕说：“在我的池塘里曾经有一条鱼。”左慈说：“大王你是不是在骗我啊？全天下的鲈鱼都只有两个腮，只有松江的鲈鱼有四个腮，这个可以看出来呢。”所有的官员都看了看，果然是四个腮。左慈说：“要想烹饪松江的鲈鱼，必须要有紫芽姜。”曹丕说：“你也能找到吗？”左慈说：“那还不容易。”于是让人拿来一个金盆，左慈用衣服盖着它。没过多久，金盆里满满地装满了紫芽姜，拿到曹丕面前。曹丕用手拿起来，突然盆子里出现了一本书，上面写着《孟德新书》。曹丕看了一遍，一个字也没错。曹丕非常怀疑，左慈拿起桌子上的玉杯，倒满美酒给曹丕，说：“大王可以喝这杯酒，寿命会有千年。”曹丕说：“你先喝。”左慈立刻拿起头上的玉簪，在杯子里画了个符号，将酒分成两半；自己喝了一半，将另一半给了曹丕。曹丕生气地叱责他。左慈把杯子扔在空中，变成了一只白鸽，绕着殿宇飞翔。所有的官员仰头看着，左慈不知飞向何处。左右突然报告：“左慈已经出宫门了。”曹丕说：“这样的妖人，一定要铲除！否则必定会带来麻烦。”于是命令许褚带领三百铁甲军队去追捕他。

    许褚骑马带领军队追赶到城门，看见左慈穿着木鞋慢悠悠地走着。许褚骑马追赶，却追不上。一直追到一座山中，出现了一个放羊的小童，带着一群羊朝这边走来，左慈混进了羊群中。许褚拿起箭射向他，左慈立刻不见了。曹操一举杀群羊而归。一位牧羊的小童在守着羊时哭了起来，突然看到羊头在地上说话，召唤小童说：“你把所有的羊头都放在那只死羊的身体上。”小童大惊失色，掩住脸跑开了。突然听见有人在背后喊：“不用惊慌，你的活羊回来了。”小童回头一看，左慈已经把地上的死羊复活了，立即走了过来。小童急于询问，但左慈已经挥袖而去了。他的行动如同飞一般，眨眼间就不见了。

    小童回去告诉主人，主人不敢隐瞒，向曹操报告了情况。曹操画了一个图像，命令大家到处抓捕左慈。在三天之内，城里城外，捕获了三四百个长相相同的人，都是独眼、跛脚、戴着白藤冠、穿着青懒衣、脚穿木履的先生们，街市上骚动一片。曹操命令众将用猪羊的血泼在他们身上，然后押送到南边的教场。曹操亲自带领五百名士兵包围起来，全部斩首。每个人的颈腔内都冒出一道青气，汇聚成一个形象，化身为一个坐在白鹤上的左慈，大笑着说：“土鼠跟随金虎，奸雄一旦休！”曹操命令众将用弓箭射击。突然一阵狂风袭来，土石飞扬；被斩首的尸体全部跳了起来，手拿着自己的头，冲向演武厅来打曹操。文官和武将们都吓得掩面倒地，互相不顾了。正是：奸雄的权势可以动摇一个国家，道士的仙术更是神奇莫测。曹操的生死情况仍未明朗，我们继续往下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