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除暴凶吕布助司徒 犯长安李傕听贾诩

走了进去。王允大喊：“叛贼来了，武士们怎么还不出来？”两旁立刻冲出一百多人，持戟挺戈朝他们刺去。一位勇敢的壮士遭遇不幸，受伤坠地，情急之下大声呼喊着寻找自己的儿子。突然，吕布冷冽的声音从车后传来：“有命令要讨伐叛贼！”一枪直直刺向咽喉，而李肃早已在一旁斩下头颅。吕布左手握住戟，右手伸入怀中取出诏书，高声宣布：“奉命讨伐叛贼董卓，其他人不用管！”手下军士们纷纷高呼着万岁。有人后来写诗悼念董卓说：“当初霸业未成为帝王，没成想最后成了一名普通家伙。谁知道天意无法预料，郿坞兴盛之时已经消亡。”

    接着，吕布又大声喊道：“那些帮助董卓作恶的人，都受李儒蛊惑了！谁去擒他？”李肃毫不犹豫地表示愿意前去。就在此时，外面传来一阵喧闹声，有人报告说李儒的家仆已经把他绑了来投降。王允下令把他带到市曹处处决；同时宣布董卓的尸体在全城展示。卓的尸体肥胖异常，士兵们就在脐部点火，用他的脂肪当作灯火，脂油流淌满地。路人经过时，无一不手掷他的头颅，踩踏他的尸体。王允又派遣吕布、皇甫嵩、李肃率领五万兵力，前往郿坞清点董卓的家产和人口。

    李傕、郭汜、张济、樊稠得知董卓已死，吕布即将到来，便带领着飞熊军连夜逃往凉州。吕布到达郿坞后，首先带走了貂蝉。皇甫嵩下令将郿坞中囚禁的好人家的子女全部释放。但是那些与董卓有亲属关系的人，不分老幼，全部被处决。包括董卓的母亲也未能幸免。这篇小说里，卓弟董旻和侄子董璜被处死令号传达。他们搜出的财物堆积如山，不仅有数十万黄金、数百万白金，还有各种华丽服饰、珠宝、器皿和粮食，简直数都数不清。王允得知后，大力奖励军士们，在宫殿设宴，邀请众官一起举杯庆祝。

    就在宴会进行时，突然有人报告说：“董卓的尸体被公之于市场，一位神秘人躺在尸体上大声哭泣。”王允勃然大怒：“董卓作恶多端，众人都为他的死而庆贺，这个人是谁，竟敢哭泣！”立刻叫来武士：“把他带过来！”不多时便被带到。众官见到这个人，个个不禁感到惊惧：原来这位神秘人不是别人，竟然是侍中蔡邕，王允责骂道：“董卓为逆贼，终于被诛杀，国家大喜之事。你是汉朝的臣子，却在这种庆典日子里为逆贼哭泣，何居心！”蔡邕低声认罪说：“我虽然才疏学浅，也知道大义，怎么可能反而同情卓呢？只是因为突然涌上一阵感慨，不禁哭了一下，自知罪大。希望您能原谅：如果可以割发除罪，让我继续完成汉史编修，算是弥补了我的过错，那就是我的幸运。”众官都觉得蔡邕才华横溢，纷纷力劝求情。太傅马日磾也私下告诉王允：“蔡邕是稀世珍才，让他继续修史，岂不是一件伟大的事情。而且他的孝行世人皆知，若轻举杀之，恐怕会失去民心。”王允思考片刻后说道：“当年汉武帝并没有处死司马迁，结果后来编写史书，却成就了一代名家。时下国家风雨飘摇，朝政混乱，不能容许那些奸佞之人在年幼君主身边指手画脚，让我们受其毒舌所累。”马日磾默然退去，私下告诉其他官员说：“王允岂能没有继承人呢！善良之人是国家的规矩；制度是国家的法规。如果规矩废弃、法规破坏，又怎能长治久安呢？”当时王允没有听马日磾的话，下令将蔡邕下狱处死。士大夫听闻此事，个个泪如泉涌。后人评说蔡邕为董卓而哭泣，确实不妥；而王允杀他，也实在太过分了。有人写诗叹息道：“董卓专权，作恶多端，身为侍中何忍殒身？当年诸葛卧龙隆中寂，怎能轻易涉险成灾？”话说李傕、郭汜、张济、樊稠逃到了陕西，派人前往长安上书求赦罪。王允说：“董卓之横行霸道，全是这四人助纣为虐；如今虽然天下大赦，却不会赦免这四个人。”使者回报给李傕，傕说：“既然求不得赦免，各自逃生便是。”谋士贾诩说：“诸位如果舍弃军队单独行动，只需一个普通官员就能逮捕你们。不如吸引陕西人民和家乡的军队，一起进攻长安，为了报仇而战。如果成功，就顺应朝廷来治理天下；如果失败，逃跑也来得及。”傕等人听从他的建议，于是在西凉州谣传：“王允欲清除此地居民！”人们无不惊恐。于是再度散布言论说：“徒死无功，愿意跟随我反抗吗？”众人都表态愿意跟从。那时，一群十多万人聚集在一起，分成四路，纷纷向长安冲去。途中遇到了董卓的女婿中郎将牛辅，带着五千名士兵，准备去向岳父复仇，李傕则与他们合兵，派他们作为先锋。四方人马陆续出发。

    王允听说西凉的军队前来，便和吕布商量对策。吕布说：“司徒啊，别担心。就这群小人物，算得了什么！”随即带着李肃率军出击。李肃率先迎战，正好与牛辅相逢，展开激烈厮杀。牛辅难以抵挡，溃败而退。谁知到了午夜时分，牛辅趁机袭击李肃的军营，肃的军队陷入混乱，溃散了三十多里，折损了大半军队，最后见到吕布时，吕布勃然大怒说：“你怎么让我失去了锐气！”便当场斩李肃，并将其首级悬挂于军门。第二天，吕布率领军队与牛辅再度对阵。虽然牛辅奋勇抗敌，但仍旧溃败而逃。在夜晚，牛辅召集亲信胡赤儿商议说：“吕布勇猛无敌，我们不如隐瞒李傕等四人，偷偷藏起金银珠宝，然后带着三五个亲信弃军逃跑。”胡赤儿表示同意。当晚收拾了财宝，离开了军营，带着三四人同行。在过河时，赤儿突然起了贪念，竟然杀死了牛辅，带着他的头颅回去献给吕布。吕布询问情况，得知真相后大怒，立即处死赤儿。随后，率领军队前进，迎接着正在前来的李傕的军队。在战场上，吕布没有进行阵列，而是直接挺起戟，跃上战马，领军勇猛冲锋。李傕的军队难以抵挡，只好后退了五十多里，退至山下扎营。他们召集郭汜、张济和樊稠商议对策，认为：“吕布虽然勇猛，但缺乏智谋，不足为虑。我们引军守住谷口，每日诱使他们厮杀，郭将军可以带领军队绕后袭击，效仿彭越挠楚的战术，鸣金出击，鸣鼓撤军。而张、樊两位将军则各自率兵分两路，直奔长安。他们无法同时前后救援，必然遭遇溃败。”众人纷纷赞同这个计划。

    说到吕布，他率领军队来到山下，李傕挑衅要打仗。吕布愤怒地冲过去，李傕却退至山上。山上箭石如雨，吕布军队难以前进。突然传来郭汜从阵后杀到的消息，吕布急忙回头准备作战。只听到战鼓声巨响，郭汜的军队已经撤退。吕布正准备收队时，却听见锣声响起，李傕的军队又来了。还没来得及应对，他们背后又向郭汜率领的军队杀过来。吕布赶到时，对手已经再次鸣鼓撤军。这种情况连续了几天，想要战斗也不行，想要休整也不行。正当他怒不可遏之际，忽然有信使飞马而至，报告说张济、樊稠的军队两路同时进攻长安，危急之际。吕布急忙率领军队返回，却被李傕、郭汜追杀。吕布没有心思与他们纠缠，只顾奔逃，损失了不少人马。最终抵达长安城下，敌军密布，局势不利。当军士们面对吕布的凶暴，纷纷选择投降，吕布心中十分忧虑。

    几天后，董卓的手下李蒙、王方在城内充当内应，秘密打开城门，四路贼军涌入。吕布左冲右突，难挡敌军，带着数百骑冲出城门，赶去找王允求助：“情势紧急！请司徒快上马，我们一起出关找出路，想想办法。”王允说：“如果我能够得到神灵的庇佑，为国家平安，那是我的心愿；如果不能实现，我愿意奉献自己以死相抗。在危难时刻逃生，我不会这样做。请为我向关东各位臣公道谢，努力为国家着想！”吕布再三劝说，但王允始终不肯离开。随后，各处着火冲天，吕布只好舍弃家人，带着一百多骑奔向关外，最终投奔袁术。

    李傕、郭汜率兵大肆掳掠。太常卿种拂、太仆鲁馗、大鸿胪周奂、城门校尉崔烈、越骑校尉王颀都在国难中殉命。贼兵围困内廷，侍臣请求天子前往宣平门平息动乱。李傕等看到黄盖，立即止住部队，高呼“万岁”。献帝靠在楼上问道：“为何不等奏请就闯入长安，你们的目的是什么？”李傕、郭汜仰天奏道：“董太师是陛下社稷之臣，却无故被王允设计杀害，我们是前来报仇，绝非意图谋反。只要见到王允，我们就会撤兵。”当一个威胁社稷的危机出现在帝王身边时，王允毫不犹豫地提议说：“既然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一步，陛下没必要心疼我，耽误国家大事。请允许我下去见那两个贼。” 皇帝徘徊不决。于是王允自告奋勇地从宣平门楼上跳了下去，并大声喊道：“我王允在此！” 李傕和郭汜拔剑怒吼道：“董太师犯了什么罪该被处死啊？” 王允回答说：“董贼罪孽深重，无法尽言！当董贼被诛之日，长安城的百姓都庆幸不已，你们却置若罔闻？” 傕、汜回答说：“太师罪该当死；我们犯了什么罪，又为何不可原谅？” 王允怒斥道：“反贼何须废话！我王允今天必死无疑！” 两个反贼拔刀上前，将王允在楼下杀害。历史学家们则用诗歌赞美说：“王允精于谋划，将奸臣董卓赶走。心怀家国忧患，面对朝廷烦恼。英气冲天穹，忠诚延熠熠。至今灵魂与肉体，仍缭绕凤凰楼。”

    贼人除了将王允杀害外，还派人将王允的家人老幼全部杀害。士民无不泪如雨下。李傕和郭汜想到：“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不趁机杀掉天子谋取大事，还等什么呢？” 便拿着剑大喊大叫，闯入宫殿。正如诗所说的：“盖世英雄掩其罪过，但贼横行祸乱重来。”

    现在不知道献帝的生死存亡如何，让我们继续看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