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王司徒巧使连环计 董太师大闹凤仪亭

烛都亮了起来，只留下女乐手上来端酒上菜。允说：“宫廷乐曲不足以款待太师，但有几个家伎，愿意为您效劳。”卓说：“好极了。”于是允指示低下了帘子，笙簧声穿梭起伏，貂蝉在帘子外翩翩起舞。有人赞叹道：“她原本就是昭阳宫里的人，现在宛若惊鸿一样在人们眼前翩翩起舞，就像是飘过洞庭湖的春风。她的曼妙舞姿稳健而优美，就像是刚开出的嫩芽，堪比画堂中的春意，香气四溢。”又有诗赞曰：“红色的唇齿催促着燕子们快去飞翔，云彩连着一片一路飞越到了画堂。她的眉盈盈挑起，引起游子们的惆怅；她的脸容惊心动魄，令人怀念自己的故人。榆木钱币用不了千金，赠送柳叶带又何必穿百宝衣装。”扭曲的舞姿之后，我偷偷瞟了一眼，却不知道是谁在跳舞，仿佛楚襄王一般神秘。舞蹈结束后，卓走了过来，貂蝉向里面转了个身，深深地鞠了一躬。卓发现貂蝉端庄美丽，就问：“这位姑娘是谁？”允回答：“她是歌女貂蝉。”卓说：“会唱歌吗？”于是允让貂蝉拿起檀板，低声哼唱了一曲。歌声如下：“红唇轻启樱桃般，明眸皓齿闪春光。细舌似刃吐丁香，斩断奸臣乱政狂。”卓非常欣赏。允命貂蝉斟上酒。卓端起酒杯问道：“年轻多少？”貂蝉回答：“我今年28岁了。”卓笑道：“你真的是神仙！”允站了起来说：“我想把这个女孩献给太师，你是否同意？”卓说：“如果这样，我应该如何回报你？”允回答：“如果这个女孩能侍候太师，她会很幸福的。”卓连连道谢。允命人准备好门前的马车，把貂蝉先送到相府。卓也告辞离开。允亲自陪同董卓一路到了相府后，便告别离开了。

    就在我骑马离开时，突然间看到路边照耀着两行红灯，吕布骑着马手拿一把戟，径直向我走来。我们撞见了面，吕布便急急忙忙地勒住马，揪住我的衣襟，狠声质问道：“大人既然同意让貂蝉给我，为什么要把她送给太师呢？是在跟我开玩笑吗？”王允连忙制止他：“这不是说话的地方，请先到我的屋子来。”于是吕布跟着允去到家里，下马进了后堂。允答：“将军，您怎么会觉得老夫有问题？”布问道：“有人跟我说，你把毡车开去相府送了貂蝉。这是怎么回事？”允回答：“将军你就不知道了！昨天太师在朝堂上对我说，‘明天我要去你家做客。’于是我准备了宴席。太师喝着酒，突然说：‘我听说你有个女儿叫貂蝉，已经被我的儿子奉先看中了。我担心你没有同意，特地来相求，并请求一睹她端庄的容貌。’老身不敢不从，便邀请貂蝉出来见了公公。太师说：‘今天是个好日子，我将带这位女孩回家，嫁给奉先。’将军你想想，太师亲自来，我怎敢拒绝？”布说：“司徒真是良心人。我误会你了，抱歉。”允继续说：“貂蝉嫁妆还不少，到了将军府上，我会派人送来的。”布谢过允，离开了。第二天，吕布四处打听貂蝉的下落，可是一无所获。他走进堂屋询问侍女们，只听到一个回答：“太师和新娘子还在床上呢，没起来。”布非常生气，偷偷溜到卓的卧室后面偷窥。此时，貂蝉正在窗户下梳理头发，突然看到窗外的池塘中映照着一个高大的身影，戴着头盔。她眯起眼睛看去，恰好是吕布。貂蝉故意皱起双眉，露出不开心的表情，还不停地用绸巾擦拭眼泪。吕布偷窥了好一会儿，然后离开了，不过不久，他又回到了貂蝉的窗前。在大堂里，卓独自一人，看到布入来，问道：“外面有没有什么事情？”布回答：“没有。”布站在卓的身旁。卓正在吃饭，布偷偷地看了一眼，发现帘子内有一名女子来回巡视，露出一半面容，而且用目光传达着情感。布知道这是貂蝉，因此心神荡漾。卓看到布这个情况，开始怀疑并嫉妒，在吩咐布暂时退去的时候也充满猜疑。

    卓与貂蝉发生关系后，沉迷在色欲中，已有一个月没有忙公事了。卓患上了小病，貂蝉肯替卓解衣服系带，巧妙地迎合卓的心意，让卓更加喜欢她。吕布进入房间时，卓正在熟睡。貂蝉在床后探出半个身体，望着布，用手指着心口，又用手指着卓，流着泪无限浓情。布心如刀割。卓模糊睁眼，看到布在盯着床后，目不转睛；他转过身去一看，发现貂蝉正立在床后。卓非常生气，责怪布说：“汝竟然戏弄我的爱妃！”于是叫人把布赶了出去，今后不许他再进入大堂。吕布怒气冲冲地回到家中，路遇李儒，向他报告了这起事件。儒匆匆忙忙地进见卓，说：“太师您想要统治天下，怎么能因为小事情责备温侯呢？如果他的心意改变了，那可就糟糕了。”卓问道：“那怎么办？”儒回答说：“请他来见您，赏以黄金和锦缎，温言慰问他，事情就迎刃而解了。”卓照着儒的建议行事。次日，派人来请布到大堂，慰问他说：“昨天我中了病，精神恍惚，误口伤汝，你不要介意。”这时他还送给布十斤黄金和二十匹锦缎。布谢归了，身在卓的左右，但心中一直牵挂着貂蝉。

    太师卓痊愈之后，开始参加朝会。布抓着戟，跟在太师身边，看到太师和献帝在议事，于是就借机提起戟离开了内门，直奔相府。他把马系在府前，提着戟进了后堂，找到了貂蝉。貂蝉对他说：“你去后园凤仪亭边等我。”布拿着戟径直走去，在亭下曲栏处等了很久，这时看到貂蝉风花拂柳地走过来，真的像月宫仙子。她哭着对布说：“虽然我不是王司徒的亲生女儿，但他待我就像亲生女儿一样。我一见到将军，就答应了他的请求。我已经实现了我这一生的愿望。但没想到太师会起歹心，强奸了我。我恨不得立刻死去，只是因为还没有和将军见最后一面，所以才忍辱偷生。今天幸好见到你了，我已经实现了愿望！我的身体被玷污了，不可能再侍奉英雄，我宁愿死在你面前，以证明我的决心！”说完，她一只手扶着曲栏，身体朝着荷花池方向跳去。吕布赶紧抱住她，哭着说：“我早就知道你的心愿了！只是遗憾不能和你共度一生！”貂蝉用手拽住布说：“我度日如年，只希望将军同情我，救救我。”布说：“我这次是偷跑来的，恐怕老贼会怀疑我，我得快点走了。”夏日午后，烈阳似火，蝉儿在树上鸣叫不已。一位身穿锦衣的将军，被太阳晒得大汗淋漓，快速地走进了一处静谧的院落。蝉儿飞落在他的肩头，发出了几声脆响。将军打开了门，不意外地看到了貂蝉正在家中的清幽之处。蝉牵住了他的衣角说道：“将军，您如此担忧魔头，我得不到出门的机会啊！”将军淡定地回答道：“请让我慢慢斟酌最佳方案。”然后，他拿起了他的战戟，好像要出门了。可貂蝉却说：“作为固守深闺的女子，听到将军的传闻时，您的名字轰动了我的耳朵，但我从未想到您反而被他人的控制。”说罢，她像雨一样泪流满面。将军感到羞耻，并且连忙放下战戟，乱糟糟地返回她的怀中，用温言安慰她。两人紧紧地相拥着，无法想象要分开。

    就在这时，董卓正在皇宫里，回过头来，却找不到吕布，满心猜想。他急忙辞别了汉献帝，登上车子回府。车行至家门口时，他看到了吕布的马匹，于是就问门卫：“温侯进了大厅吗？”门卫回答道：“将军已经回到了后院。”董卓一声暴喝，让左右侍卫后退，径直冲进后院中，却找不到吕布。他叫唤貂蝉，貂蝉也没有出现。他急问侍女，侍女们告诉他：“貂蝉在后花园玩耍呢。”于是，董卓寻着声音来到后花园，发现吕布和貂蝉正在凤仪亭下交谈。吕布握着画戟，放在身旁。董卓大怒，狂吼一声。吕布看到董卓，大惊失色，马上就转身逃跑。董卓拿起画戟，向着吕布猛冲而去。吕布跑得快，而董卓身材肥胖，没有追上他。他猛地丢下戟，想要刺向吕布。吕布骤然摔倒，戟掉在地上。董卓捡起戟再次追赶，但吕布已经跑得远了。当董卓追到花园门口的时候，有一个人冲向他，结果胸口猛烈地撞了上来。董卓跌倒在地，气急败坏。这人到底是谁？更多请看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