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章 缘由

安安？”

    “嗯，哥，到我家来吃饭！”

    电话的另一头沉默了几秒，隐约能听到东西碰撞的声音：“好，我妈也在那？”

    “嗯，她们在收拾房间”陌桉说。

    “收拾房间？”

    “嗯，你过来就知道了！”

    邹喻没多问：“先挂了，我一会就过去。”

    “好！”

    电话的另一头挂断了，聊天页面消失，回去了主页，像是从来没有发生过什么一样。

    陌桉轻呼了一口气，门外是杂物搬运的声音，没有因为嘈杂而产生的头痛感。

    她拧开门把手走了，出去还是帮起了忙，从一堆杂物中拿了一个花瓶，把买来的花插了上去，歪歪扭扭的，向群病秧子……

    陌桉扶了扶鬓角，自己确实没有这方面的天赋。

    转头把它放在那个房间的桌子上，去做别的事了，以至于最开始的一些也淡忘了。

    没过多久，门铃响了几声，陌桉从一堆杂物里挤了出来，过去开门。

    她呼了口气，是啊，沿途的那些非议流言又关他什么事？

    打开门，门外少年依在门框上站着，眉眼微微沉了沉，像是很累的样子。

    陌桉笑着让他进来

    他一进门就像换了个人似的，假使刚刚他像是夕阳落山时的模样，那此时就是太阳高照的正午时分了。

    李桂兰和徐燕梅从一堆杂物里挤了出来

    许艳梅挠了挠脑门：“东西还真有点多哈！”

    “妈，许姨好”邹喻乖巧的打着招呼，眉眼变的温柔，没了待在门框时的淡漠。

    “好好好！”她笑道

    邹喻指了指她身旁的杂物，问道：“许姨，你们这是？”

    没等许艳梅开口，李桂兰解释道：“我去你爸那待几个月，你先在你许姨家这住几天。”

    “嗯，几个月？”他问。

    “不确定，处理完事情就回来，可能十天可能一个月可能几个月。”李桂兰徐徐说道。

    “哦，我知道了”说完表情是淡漠的，是的，这个家他也要离开他了！

    但就是这样，没有人会一直呆在一个人身边，“她”也一样。

    空气寂静了下来，顿了几秒，他又补充道：“好了，我又不是三岁小孩，有工作就去忙，我也不能总把你们拴在我身边吧！”

    更何况当初来C市，本就是执拗的，自己铁了心要来，那么失去的也自当承受。

    的确，这是一个小的不能再小的城市，但装满了他的全部童年回忆。

    每一条街巷，每一条道路，来来往往，再怎么变化，它还是那个城市。

    从前父母就执拗的外出打工，心里只有工作，工作。一年也见不了几次，陪伴他的是爷爷奶奶。

    很小很小的时候伏在爷爷背上，骑着大马说着：“再快点，再快点！”奶奶在后面：“慢点，慢点！”一切都是最好的，在街角卖着自家的种的西瓜，在巷陌听着京剧豫曲，元宵自制的萝卜灯笼。揪着爷爷的胡子不放……

    再后来，爷爷走了，奶奶也走了。奶奶说：“小喻啊，奶奶要去追你爷爷去了，走远了该追不上了！”就这样，所有的时间都定格了，再也不会有哪两个声音喊他了，再也不会了！

    葬礼上所有人都是一袭白衣，空气沉闷的快要让人窒息，那黑色楠木的棺材上放着白色的花。

    他怔怔地看着时间一缕一缕的从掌心划过，终于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那黑色的棺木入了土，就在爷爷旁边，奶奶要去追爷爷了，他们说过下辈子，下下辈子他们都要在一块儿，一辈子太短了，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