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一下。没想到两人竟然爆发了激烈的争吵。苏卿卿坚决不让她自己一个人出来住。苏然好声好气地说了半天，说自己会打工赚足自己的生活费，租房的钱自己也会在以后还给她。苏卿卿当即发了通火：“谁缺你那点钱？”苏然也算忍够了，冷冷地看着她“谁缺您那点爱？”苏卿卿脸色发白，却死活不愿意让步。

    苏然当然不会理会她愿意不愿意，高中刚开始就拖着着大行李箱就离开了家。苏卿卿不是没去看过她，苏然要么是在上课，要么是在打工，总之没时间见她。这次，苏然出了这么大的事，若不是警察给她打电话，她必然还是被蒙在鼓里。苏卿卿又心疼又气，担心她会不会是被校园欺凌了，还是得罪了什么人。苏然不太愿意看见她，睁开眼又闭上，表现出困倦的样子。

    困倦也躲不过警察叔叔的询问。苏然尽量不去看苏卿卿，反复思忖着今天下午发生的事。

    “你看见打你的人的脸了吗?”

    苏然摇摇头。“他们用麻袋套住了我的头。我听见他们说话了，至少有两个男的。”

    “你在KTV上班，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

    苏然摇摇头，她对这点还是有自信的。她一向是顾客虐她千百遍，她待顾客如初恋。顾客叫她往东，她就绝不往西。顾客说雪花，她绝不会拿王子。她做事利索，嘴又甜，顾客对她满意得很，打她做什么？况且，她能和谁有什么深仇大恨，至于下这样的狠手。

    “那你是不是认识什么社会上的人？”

    苏然差点憋不住眼里的笑意。社会人就社会人，有什么不好说的。

    她仔细回想今天的经过，始终回忆不出来什么什么重要的点，她有些歉意地看着年轻的警察。

    “我只能说是感觉，我感觉他们并不认识我。就是，我对他们的感觉很陌生。至少开口说话的那个男的我肯定不认识。”

    “他说了什么？”

    “好像是‘别打了，她不动了。’就说了这些。”

    “那你心里觉得有什么人可能和这件事有关吗？”

    苏然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了，竟然下意识地瞟了一眼苏卿卿。

    苏卿卿明显注意到了她的眼神，先是不可置信地望着她，然后慢慢平静了下来。毕竟是生意场上摸爬滚打的女人，纵然心里又是憋屈又是心酸，苏卿卿还是一言不发地坐在椅子上。

    苏然自己也觉得尴尬。她咳了一声：“可能是江小青的家里人或是男朋友什么的。”

    “江小青？青季高中被人推下楼梯的江小青？”

    苏然点点头。“对，我和她关系一直不好。这次她被人推下楼，可能有人认为是我做的。”

    “关系一直不好？”

    苏然不愿意再牵扯出晏一月的事情，避重就轻地解释了一下“她有时候口无遮拦的，我性子急，两个人吵过几回架。”

    两个警察对视一眼，让她保持电话的畅通，就离开了。

    病房里，只剩下了苏然和苏卿卿。苏然恨不得让警察叔叔再回来。这会儿装睡已经晚了。她着眼，看着苏卿卿，一时间却不知道如何开口。

    她其实对苏卿卿已经没有太大的爱憎了。童年时天大的恨意不知不觉中慢慢减淡，剩下的，只有因为曾经的冷淡，而死活揭不开的隔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