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徐胜的诛心之问,五僧俱是哑口无言,有道虚方丈在此,狡辩毫无意义,被指破后只会更加难堪,可若是开口承认,岂不意味着他们是在放纵亲人弟子行凶?
即便往轻了说,那也是“教不严,师之惰”,没能起到导人向善的责任。
须臾,五僧中一直保持沉默的一位长老叹气道:“唉,道显住持批评得是,自身不清不白,哪里还有资格质问别人。”
不料后院起火,道行瞪大眼睛,诧异道:“玄见师叔你这是?”
“我那侄孙自小无法无天,仗着有长辈护佑,又习练了一身武艺,时常欺负乡邻,小恶不绝,我多有耳闻,但毕竟隔着一辈,也只能叮嘱其父多加管教,不好越俎代庖,如今想来,便是我这种见小恶而不阻的态度,才酝酿出后来的恶果。
原本道行住持来寻我时,我便不愿答应,侄孙落得身死人手的下场,不过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不反思自身,却诘问执法者,实无道理。
但耐不住侄儿与侄媳妇的哭诉,又想起侄孙年幼时,在我膝下承欢、共享天伦的回忆,于是一朝私心起,百载修行殁,唉,悔之晚矣!”
玄见长老看向徐胜,道:“空想或许有杀心太重之嫌,却也不是你我这等犯人亲属有资格置喙的,渡不了自己,却妄想渡别人,何其傲慢。”
之前无论道显骂得有多重,徐胜辩得有多么正气凛然,道行都能及时想出应对之法,毕竟来之前他就拟定了好几套方案,唯独来自队友的背刺超出了他的预料,打了个措手不及,一时有些慌张。
然而,这还没完。
“唉,玄见长老一番话却是点醒了我,终于能审视内心,直面丑陋本性,不必再坐立不安了。”
另一名同样一直保持缄默,来了后就装作佛像的老僧举起手中浮尘道:“道显住持教训得是,我等但凡有半点羞耻心,就不该站在此处,说一些携怨报复的话,什么为了本寺清誉等云云,这些话纵然能欺骗别人,又如何能欺骗自己呢?”
全程笑呵呵的道虚方丈上前道:“恭喜两位师叔开悟。”
玄见皱眉摇头道:“这算是哪门子的开悟,不过是邪途止步,重归正路罢了。”
另一人也道:“杀山中贼易,杀心中贼难,我等也只是瞧见了心中贼,却无半分取胜的把握,如今做下这等羞耻事,更觉无颜立于世间。”
他内力一催,手中浮尘的一根根白丝顿时坚如钢丝,“啪啪”两下,往左右两边脸颊一甩,直接把脸刮花了。
与此同时,玄见长老用双手捂住上半张脸,接着十指化爪往下狠狠一划,从额头到下巴,留下十道血淋淋的划痕。
在场众人见状皆惊,道明更是浑身颤栗,道:“两位长老,这是何必呢?”
“如此,方可有脸见人。”
两名毁容的长老对视一笑,转身昂首阔步的离开,留下两道洒脱的背影。
片刻的静谧,众人皆是无言,心中各有所触。
最终,还是被道虚方丈打破:“此番控议还要继续吗?”
道行干笑两声,硬着头皮道:“两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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