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静好（四）

落的声音，莫昊看着那仰头望着夜空星辰的侧脸。

    “我陪你聊聊天吧！”却是没有听不到回复，莫昊也发觉自己好像不知道聊什么。

    突然就看到风吹起的淡绿色丝带，就脱口而出：“你为什么只穿绿色的衣服？”

    “因为母亲喜欢红花啊！”姚窈虽然继续看着天空，但想起什么开心的事，嘴角有了弧度，人也有了平常的神气。

    很简单的话，但莫昊感觉自己的心刺痛了一下，却也又感受到温暖。

    “今天你生辰，这个送给你”，莫昊从胸口取出一个一块通体黑色的玉牌，递给姚窈。

    “这是什么？”姚窈迎着月光，仔细的摩梭着，上面也没有字，只有一道火焰状的符号。

    “谢了，这是我今年生辰收到的第一个礼物，也许还是最后一个。”姚窈把玩了会，也就兴趣缺缺的把黑玉牌放到了布包里。

    看到她的动作，莫昊笑了下，眼里也有些许笑意。

    “不用客气，这恐怕也是我第一次陪人过生辰。”

    “不会吧！那你就没有朋友，以前也没有陪父母过生辰？”姚窈有些吃惊的看着身体大部分隐匿在树荫黑暗中的人。

    “朋友啊！都死了，父母......”莫昊的话还没有继续下去，就只能戛然而止。

    “师兄，师兄，我在这。”姚窈看到对岸的人，兴奋的挥舞着双手。

    “师兄来了，我们改天再聊，谢谢你的礼物。”

    莫昊回头看着那飞扬而去的人，飘在身后的绿色发带追不住激动的心。莫昊笑了笑，很凉薄，第一次的打破了宛若春风温暖的人。

    “出来”，声音如同来自幽冥。

    “莫公子...”

    “嗯.....”一声轻哼，但是有杀意。

    假山后的翩翩身形一顿，“门主，你怎么把墨玉令给姚窈，那样......”

    “花倚兰，你还没资格质疑我的决定。”

    月光下，花倚兰紧紧的握紧双手，然后又放开，又握紧，又...如此反复三次。

    眼角的余光看着对岸已经慢慢向远处走去的一对背影，寒光乍现。

    “不想死就收敛点”，莫昊突然站起身，看着面前这个肤若凝脂，身如拂柳的人。

    “羡慕吧！你进了最末的仙门，还要感谢她当初帮了你。而你努力得到的，她不废吹灰之力，轻而易举的拥有。想那日，试炼之地的夜晚......”

    “啊！别说了，求你别说！”莫昊的声音如同地狱里伸出的手，花倚兰感觉自己快无力抵抗了。先是退后了两步，像是逃离。下一刻却是又上前，紧紧的抱住，那古典黑色衣袍的人，是她熟悉的味道。

    “恨就决定了吧，这是我最后一次问你。”循循善诱，又加以威胁。

    “我答应你，答应你...”花倚兰说完这句话后，整个人无力的瘫倒在莫昊的怀里。

    但是听到了回答，莫昊衣袖一摆，花倚兰如同落叶一般，跌落尘埃。

    “这是《九天颜术》到什么程度，就看你的造化了。”莫昊手一挥，一道黑光飞入花倚兰的额头。

    花倚兰闭着眼睛感受那玄奥枯涩的文字在自己头脑里乱撞，“我不恨，不恨...为什么，你有了近北还要来抢莫昊，当年的名哥哥也一样...莫昊他是我的，我的，只能是我的。你知不知道，没有他我会怎样......我恨，我不能没有他。”

    花倚兰头痛欲裂，捂着头在地上翻滚。她的心仿佛打开了一扇门，里面关住的是她另一个自己。这个花倚兰又哭又笑，眼里没有了温和，充满了戾气。

    看着地上捂着头，脸色痛苦的人，莫昊没有一丝丝的怜悯。

    “如果这一关都过不了，那就是我看错你了。”说完，莫昊转身离开，他走得不快，但还是有风吹起了他的衣角。

    “母亲，当年他们的罪孽，我一定会让他们加倍奉还。”风也吹在莫昊的脸上，他又带着温暖的笑。

    “别走，别走...”原地的花倚兰察觉到人的离开，胡乱的往前摸索。

    “砰！”她被石头绊倒，额头磕在了假山上。立即有鲜血流出，张牙舞爪的爬在温婉的脸上。

    半响，她不再挣扎，人都半躺在地上。

    突然，那受伤的额头上有一阵诡异的红光笼罩，渐渐的，可以看到那伤口恢复如初，而她的脸上的血迹消失，被肌肤吸收了一样，当最后一点也不见时，那柔媚的脸红润光泽。

    忽然，那紧闭的双眼睁开了。还是红色的瞳孔，妖媚至极。

    花倚兰撑起身，柔柔的一笑，整个夜色开始了更深的沉沦，月亮羞答答的躲进了云里。

    有风吹过，花倚兰骤然清醒过来一般，脸色又变得柔柔的，下一刻，翩翩的身影消散在湖边。

    “师兄，你怎么现在才来，是不是把我给忘了。”

    “取东西的时候耽误了，下次不会了。”

    感受到紧紧抓住自己手臂的双手，还有小鹿一样看着自己的眼睛，近北的心一动。

    近北现在是矛盾的，看着她对自己的依赖，很满意。同时，看着她如此的敏感，纯净，近北担心未来她将承受的，是不是有些残酷。

    “给”，近北摊开手掌，手心有东西散发出淡蓝色的光芒，照亮了夜晚，也照到姚窈的脸上。

    “好漂亮”，姚窈一把从近北手心中捞起发亮的珠子，放在眼前仔细的端详。光芒很亮，但是并不刺眼，用力的看进去，像一片蓝色的海。

    “这是昆吾泪，有静气凝神的作用，白天时与一般珠子无异，夜晚就会发出蓝光。”

    “哦哦！我很喜欢。”姚窈很宝贵的把昆吾泪放在手心，抬起头看着近北。

    “师兄，你记得今天是我生辰的。”

    看着高兴得没边的，“不记得”，近北清声道。

    “哦！那师兄是不是因为我怕黑，你才故意取这个来给我的。”姚窈小跑到近北的身前，拿着昆吾泪一边倒退，一边说道。

    “不是”，近北故意的走快了一步，惊得姚窈赶忙的往后急退。

    “师兄，你......啊！”姚窈不自觉带着娇意的话还没出口，感觉脚一空，重心不稳，整个人就往后倒去。

    看着姚窈身后是一个台阶，近北心里一急，直接闪身到姚窈身侧，手臂环绕纤腰，一把抱起。

    “师兄，昆吾泪，我的昆吾泪。”在近北怀里的姚窈急忙的张开自己刚才握昆吾泪的手，“啊，还好，没有丢”，看着明亮的蓝光，姚窈放心的舒了口气。

    此时，近北抱着姚窈站在台阶上，姚窈手心里的昆吾泪发出的蓝光照在两人的脸上，加之月色绵绵，自是一番仙境仙景。

    一旁的岔道上，江名看着眼前的那幕，捂住食盒的手慢慢收紧。

    “昆吾泪？”

    在弱水之滨，昆仑神木下，有一花名为昆吾，千年开花，结一果名为昆吾泪。持此珠者，不惧水火，心思澄明。

    最终，江名没有上前去，提着食盒回到了弟子们居住的院子。刚刚还在谈天说地的丹阁弟子们一见到江名，立刻纷纷避让，唯有在转角处有一弟子看不清前路，直接一个大跨步，和江名撞面。

    “丹承子师兄”，这弟子欲哭无泪的接过了江名递在面前的食盒。

    江名拍了拍他的肩膀，直接往自己房间走去。

    拿着食盒的弟子，手颤抖着打开盖子，“啊！”一声后，抬头看着慢慢靠近的一众师兄弟们。

    “六师弟，昨天是我吃的。”

    “我是前天......”

    任谁也不相信，丹阁的新弟子们，已经整整吃了一个月的馄饨了。到后来他们都是按天排队，主动的接过他们丹承子师兄带来的馄饨。

    “师兄不是说今天不用吃了吗？难道......”

    “难道师兄告白失败了？”

    “哎哟！”

    “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