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静好（一）

姚窈记忆中那个坏坏的少年，宣告领地的同时，还不忘挖苦未知的“敌人”。

    “呵呵!”闻言，莫昊轻轻一笑，意味不明。

    “...三千年前，仙门还没有集中在南遥。那时大多隐于凡世，其中实力最强大的有九大仙门，余下还有无数的小宗门。同时，那是一个锦绣的时代。仙门发展到新的高峰，其中九大仙门高手无数，底蕴深厚；九十九道小宗门，另辟蹊径，呈现出对道的新理解，新追求。”

    说到这，史长老的脸上浮现激动的神色，但是他在压抑着，好像在等着爆发。

    “可叹，无比辉煌的九仙门啊！一地一门三大阁，一人山海五宗庙。何处仙乡是吾在，天地无问九道山。”声音浩大，悠悠道来之际，史长老已经沉入那时的世界当中。

    “地殿、箓门、天器阁、易阁和丹阁，是一地一门三大阁；而剑圣冥、万刀山、法阵海及五宗庙，便是一人山海五宗庙。”

    “只是当浩劫来临，由沉睡的恶魔推动历史滚滚的车轮，那些大树小木，花草精灵有多少被碾作尘埃，无火自焚，消逝在世间。

    史长老的声音不复追忆的深情，渐渐的变得低沉，悲哀。

    “长老，弟子有疑，剑圣冥是一人，为什么又是一仙门？”有弟子趁着长老短暂停歇，连忙问出心中的问题，相信也是许多人的疑惑。

    “嗯，你问得不错，我们待会会有解答。”史长老停下脚步，听完弟子的问题，又摇头笑了笑，就继续在弟子们之间的空隙里走着。

    “一千多年前，西漠天魔侵略各方，发动灭世之战。短短时间里，小宗门十不存一，九仙门也遭受巨大的损失。法阵海和万刀山相继被天魔悄悄灭了山门，丹阁和箓门也被偷袭，更别提凡世。一时之间，整个世间生灵涂炭，万物悲鸣。”

    史长老又停住话语，站直身体，朝着云宫拜了一拜。在众弟子思索之时，又继续道。

    “在这危机之时，崇明仙人从望城走出，带领各派结成联盟，开辟南遥仙境，共同抵抗天魔一族。在整合所有的力量之下，举世之战爆发了。大战持续十年不休，在最后的七月，厮杀声震动天地，每日天空都要下着血雨。最终，天魔损失惨重，魔主被四大仙人合力诛杀，其主力八十一魔仆也悉数被灭，现今也只余两位魔仆......但仙门是惨胜。当初的战场就是现在的魂海，一千年过去了，数千万的生灵埋葬在哪里，若是没有飞禁的修为，根本无法横渡而过。其中透出的煞气，能轻易灭杀化胎修士。”

    “此次劫难称作天魔劫，劫后，虽然天魔以然溃败，但西漠地僻，全是黄沙覆盖，危险重重。加上我们仙门所剩余的实力，贸然的再次发动战争，是不智亦不仁的。于是，南遥与西漠定了千年之约。”

    “这世间终于恢复平静，万物也得以休养生息。各大仙门吸收那些幸存下来的小宗门，而当初九仙门中的法阵海与万刀山，其残余下来的人，分别加入了易阁和天器阁，从此两大仙门只存于典籍当中。而五宗庙也宣布彻底隐世，传闻是归于西漠。至于剑圣前辈冥，你们当中可有知晓他的人？知晓那份光辉与传奇。”

    “长老，霜华师姐知道。”史长老提问声刚刚落下，就有人提到了姚窈。这群弟子中不乏有老生，对于刚才那人的声音可谓是熟悉之极。

    “这崔欣不是故意的？长老也就是那么一问，她就把人给推出去，霜华身份又特殊，这让长老不能轻易忽视。可这不就是为人所难，让人出丑。”

    “行了，文林，让那大小姐知道你背后议论她，就又是一番的纠缠。有些话闷在心里就好，那日可是不少人看见霜华是跟谁来云地的，且看她自讨苦吃。”

    “我这不是看不惯吗!她是多么和善的人。”后半句是在文林的心中响起。

    ......

    “窈儿，她是崔副殿主的孙女。”姚窈看着花倚兰担忧的眼神，安慰的一笑。

    她也很好奇自己就一直待在云宫，怎么会得罪人的。一转头，就看见不远处看着自己得意洋洋笑着的人。

    史长老最重礼，人就有些死板。他也知道崔欣胆大任性惯了，内心恼其所为，但事已至此。同时，史长老心里是有期待的，宫主再次收徒，本就容易让人对这个幸运儿产生期待。

    “霜华何在，来试着回答一下。”

    “长老，弟子在这”，姚窈凶狠狠的瞪了一眼崔欣，但也只能无可奈何的站起身。

    史长老看清站起来的人，一身淡绿衣裙，颇显灵气。内心赞叹，“嗯！宫主眼光一如既往。”

    “弟子也只是平时听师兄提起一些，有不足的地方还望长老指正。”姚窈规规矩矩的行礼，低着头谦和的道。内心却是另一番的情景，“先找点退路，借师兄大腿来靠靠了。”

    姚窈如此的谦卑有礼，眼角再瞥见那一脸骄横的崔欣，史长老是越发觉得姚窈好了，笑着说“没事，你尽管畅所欲言。”

    看到长老的笑，姚窈轻松不少。

    “剑道三千路，只修一人仙。一剑一仙门，无生亦无死。”

    微风吹过，许多人沉浸在姚窈的话语声中。众人也只是因为姚窈的身份，所以对她有期待，但任谁也没有想到姚窈能说出如此绝句，完美的概括了剑圣的一生。

    鸦雀无声的一片，姚窈心里有点发慌。“难道是我记错了！”

    还好，有不识琴者打破这宁静。

    “哈哈哈！就这，没了。史长老往年讲剑圣都是要许久的，你这四句是什么？剑宗就是剑圣开创的，你不知道吧！哈哈哈！”

    面对崔欣灿烂的嘲笑，姚窈内心却是坦然。“额，剑宗竟然就是剑圣开创的。”

    “放肆，讲学之际，岂能胡言乱语。”史长老方正的脸庞一片威严，吓得讨论那四句的弟子们都立刻噤声，还悄悄的调整自己的坐姿。

    姚窈内心一紧，“师兄，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