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房屋的修葺与装点

    傲宝四队家家户户住的大多是土坯草房，房顶尖尖的。展羽家是平顶房，用石头加土坯垒成的房山墙，房顶用的是椽檩子上面铺上秸秆，加土，再抹上泥。

    抹房顶所用的是大有讲究的，那些黏性大，干了以后像铁一样瓷实的土是首选。因为它遇水不易疏松，进而防止，夏季雨季到来后，遭受淋漓之苦和数九寒冬饱受外面风雪飘飞家中寒气四溢的冷冻之苦。屯子东头有一种淡黄色的土基本具备有这些特点，所以每到在夏冬两季来临之季屯子人们都对自己的房子略加修葺才能安然越夏或过冬。因此在春暖花开的季节大部分人家都把房顶和土坯墙抹一遍，到了秋收完了毕粮食归仓之后，人们有了大批谷秸，在冬天来之前家家户户都要把它们打成捆码到房顶，以增加冬季家里温度。

    展羽家抹房顶最愁的是和泥，那是劳动量又大又重的体力活，一般需在前天晚上展羽就带着儿子们就开始准备了，至需要五六个人全力完成，所以还求了张大娘两儿子帮忙。和泥的和泥，挑水的挑水，每次展子桉都是打杂的，展子强是主力，展子强先是把准备好的切的长短适中的谷秸或麦秸，在大大土堆上均匀撒上厚厚的一层，然后用二齿耙子沿着四周刨开一圈渠道，再撒一层柴草之后，倒入足够的水，待水渗入得差不多的时候，再把上面的土刨下来，再撒入柴草，如此周而复始，一直把所有的土和柴草都均匀拌到了一起了，和泥的主体工作就基本完成了，展家父子外加张大娘的两儿子，稍微停下来歇息歇息，抽支烟喝口水，但此时人人基本都是大汗淋漓满身泥当了。暂短歇息后，张大娘家里有事了，张大娘两儿子走了。剩下的扫尾工作由展子强把泥堆四周的泥土、柴草清理收拾起来，掺和到泥堆里，把泥堆上面弄个坑倒上两桶水，最后就让它在夜里自由发酵去了。

    第二天早上四点多的时候，天刚蒙蒙亮，展子强就先起来，把抹房顶所需要工具准备齐全，然后再次把泥浸一下，其实就是把经过一夜发酵的泥再加适量的水，用二齿耙子刨稀了搅拌一次，这时候张大娘家三个儿子又来展羽家帮忙了，大伙再共同把泥再彻底翻一遍，如此这样地轮番对泥施以手段，无非就是增加泥的黏度筋度，使泥的质量达到最佳状态。一切准备就绪就开始分工抹房顶了，房顶由展子强与张大娘大儿子张景瑞两人抹，他们从同一方向每人分别把住前后屋檐一个角子往后干，送泥的展羽，展子丰，张大娘另外两儿子，其中一个负责进一步和泥，一个人拿着一把小头柄的铁锹站在屋檐下把和好的泥源源不断地扔到房顶，这样的活大约待续两三个小时，等到红日升高太阳光芒泼洒整个房顶时，基本就接近尾声了。

    韵清前天发了一盆玉米加白面，蒸了一大笼的馒头，熬了一锅放了平时两猪油的烩菜来款待帮忙的乡亲好友左右邻居。房顶抹好，展羽，韵清心里踏实多了，不会担心雨季来临之后，遭受院里下大雨屋里下小雨，院子里停了屋里里还在下，坐没坐地儿站没站地儿，家里到处摆满接雨水的锅碗瓢盆的糟心事儿了。

    腊月二十四，韵清把从屋顶到地下四个墙角的白花花的冰花，扫除一下，把家里外屋水缸的冰凌砸塌取出水，烧水做饭，孩子们吃过早饭后。韵清开始打浆糊，准备糊墙用。十多点太阳升高，窗户上唯一玻璃冻成的原始森林大冰花，开始融化，韵清把窗户上糊的纸刷上豆油，玻璃擦得干干净净。

    韵清先用笤帚把整个房间从棚到墙打扫一遍，没有灰尘报纸才好粘贴，子丰用苞米叶扎了把刷子。摆好八仙桌，将报纸平铺上面，再用苞米叶子抹浆糊，刷好后，子丰拎着报纸两角递给韵清，韵清用拇指和食指捏着报纸，两个残缺的手掌根儿抵着墙，一边自己吊线，一边让子丰，子桉在下面吊线，确保报纸不歪斜。经过几次调整确认“正当”后，韵清才把报纸两角粘在墙上，左手稍用力摁着报纸不让其因重力脱落，右手拿着笤帚，从左上角往斜下方平扫，报纸大部分与墙贴合之后，韵清再将左手离开纸面，右手继续平扫。

    报纸糊完后，梦妍与子桉，躺在炕上看着棚顶和墙上的报纸，让对方出考题，一个人念出报纸上的标题或者一段内容，让对方指出在哪张报纸上什么位置，报纸有《人民日报》、《参考消息》，也地域物色报《红色社员报》，这种考试提高了梦妍的识字和阅读能力。因为《红色社员报》，里面偶尔印有彩色的内容，梦妍比较喜欢看。

    韵清拿着剪子，去屯子后山坡边的榆树林，把掉光叶子的榆树枝剪下，修剪成形后，把红红的蜡烛，白白的蜡烛分别放到两个铁盆里，给铁盆加热，蜡烛遇热迅速化成“红水”或“白水”，韵清把手指放在蜡烛化的水中，快速粘到枯榆树枝上，枯榆树枝马上有了生机，“绽放”出美丽的梅花，随着韵清手指的移动，榆树枝上开满了梅花，有热情怒放的，有含苞待放、娇羞欲语的，有拥着娇小玲珑的鲜嫩可爱粉红花苞的……那花朵里透着红，花瓣润滑透明，像琥珀像碧玉雕成冰清玉洁的雅致，有艳如朝霞的，有如白似瑞雪的……

    韵清做好形态各异的“梅花”枝，又开始烧陶器，找来粘土做胎，用手捏形，轮制，模塑等，再用石头，搭一个简单的小窑，烧成各种花瓶等陶器。把“梅枝”插到花瓶中，放到韵清用秸秆做大圆桌上，大圆桌旁放着韵清用梦妍的旧棉大衣制作的沙发，真是绝美极了……

    韵清又拿来画笔，画上四幅山水画，挂到墙上，屋东面韵清做了个火墙，火墙上放着陶器，陶器里装着土，栽上白菜头，白菜头开盛开着金黄色的花，还有淡淡的香味呢！在这寒冬腊月能有这么艳丽耀眼的花朵，让人看了为之动容欣喜！大红萝卜，韵清给挖去心肉，里面放上水，倒挂在火墙上，萝卜向下长出碧绿的叶子，把大蒜剥皮，用秸秆皮链接成圈，放到上面挖去心肉的萝卜中，蒜瓣长出嫩嫩的蒜苗，过年时，韵清剪下蒜苗，炒肉给孩子们吃……

    展羽家房屋经过韵清的修葺装点，在屯中成为最漂亮新奇的房屋，屯里人络绎不绝来到展羽家参观，乡亲们赞叹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