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容让下去。
如今各房头都奉承二房,所谓何来?不还是见二房大老爷、二老爷仕途正好,盼着往来亲密,子弟前程得他们提挈。
孙老安人这里,却是反其道而行,生怕沈瑞同二房关系近了,要从沈瑞这边,绝了沈瑞与二房的渊源。但凡有半点真心,怎么会舍得让他去得罪二房这“庞然大物”,绝了一条臂助?
固然晓得张老安人不喜自己,可这自己临走临走,还拐着弯地设计一把,还真是可笑。
只是她有耐心做戏,沈瑞可没耐心听了,立时“腾”的一声起身,面带愤愤道:“安人放心……孙儿定会弄个明明白白……孙儿还要使人收拾行李,先不陪安人说话……”
张老安人见沈瑞如此反应,嘴角微翘,却依面带关切道:“财帛动人心,二哥也勿要气坏了身子。你心里有数就好,这世上总有说理的地方。”
沈瑞“勉强”笑了笑,便俯身作别,大踏步地出了屋子。
直到出了张老安人院子,沈瑞方长长地吐了一口胸口浊气。
怎么会有这么心狠的老人家?他到底是四房子孙,就算因孙家与二房有旧得了提挈,得便宜的不是四房?半点也不盼着他好,生怕他出人头地似的。
瞧着张老安人这架势,明年二月里能放自己安生县试才怪。这一刻,沈瑞倒是庆幸徐氏南下,得以多一份倚仗。
张老安人房里,郝妈妈有些不解,道:“安人不是想让二哥出继……”
张老安人轻哼一声道:“二哥到底是四房子孙,即便真过了继,也不能真亲了那边,不认本生……”
郝妈妈听了,不由有些担心,便道:“明早就要往宗房去哩,也不知二哥那里行李收拾的如何,要不老奴代安人去瞧瞧?”
听郝妈妈提这个,张老安人才想起这么这茬,点头道:“去吧,将二哥身边的事接了,对那两个婢子也别太抬举
“那是自然,老奴可是安人指的人。”郝妈妈知晓张老安人喜欢听什么,笑着说道。
张老安人果然心情大好:“你到了京里,就按我先头吩咐的,二房择嗣时就推二哥一把,全力促成此事。”说到这里,亦是有些不舍道:“只有这两个孙子,我哪里就舍得予人?可四房数代单传,别无旁枝堂房,想要寻人拉扯都寻不到。大哥明年就要乡试,以后前程也需人看顾,偏生因二哥的缘故,沈理同宗房一脉都不亲近大哥。二哥若了侍郎府嗣子,也是天大福气,往后兄弟之间也能多个臂助……”
如此这般,她又跟郝妈妈絮叨好一会儿,方放郝妈妈去了。
出了张老安人院子,郝妈妈就忍不住撇撇嘴。
二哥可是四房唯一嫡子,二房即便要过继嗣子,也会选子嗣多的人家,从嫡次子、嫡幼子里选人。难道那孽庶记了名,就成真正嫡长子了不成?委实可笑。
连她这做下人的都明白这个,老安人却是如此想当然,真是老糊涂。
回到跨院时,沈瑞心情已经平复。
他又不是真正小孩子,会为张老安人一次蛊惑就去得罪二房,权当她放屁。只是这老太太心思太恶,要是不回报一二,反让人憋闷。
刚好见长寿兑完庄票回来,等他将兑来的金银同冬喜交接完,沈瑞便将他招呼到一旁,低声吩咐一二。
长寿闻言,有些迟疑,道:“二哥,会不会将大哥扯进来?”
这般多嘴,长寿倒不是关心沈瑾,而是见沈瑞平素同沈瑾关系还算亲近,怕他一时出气过后后悔。
沈瑞指了指后院方向,嗤笑道:“有那疼孙子的好祖母在前面,火烧不到大哥身上……”
两人正在院子里说话,便见郝妈妈过来。
沈瑞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道:“妈妈可是代安人过来看顾我?”
郝妈妈忙道:“这奴就是奴,哪里能代得了主?老奴是想着二哥身边的大姐们应没出过远门,怕有甚准备不周全处让二哥不便,方过来瞧瞧,二哥别嫌老奴爱操心便好。”
见她如此知趣,沈瑞便也客气道:“如此,就劳烦妈妈多费心了。”
郝妈妈却没有急着进屋收拾行李,而是看着沈瑞欲言又止模样。
沈瑞心中一动,挥挥手打发长寿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