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她颠了颠,满意地看着女人因为畏惧失重感而不得不搂住他脖子,坏坏一笑。
“先让你看看我是怎么当丈夫的,然后再回去给他们当父亲。”
黎荆曼:“……”
——
海风温柔,阳光洒在澄澈的海面,蓝宝石一样的海水在海浪的席卷下拍打在岸边。
诚诚眨着一双跟傅景行如出一辙的多情桃花眼,可可爱爱地光着小脚丫在沙滩上捡贝壳,然后拿着最大最漂亮的那个小跑到虔虔面前。
“哥哥,送给你。”
人还没跑到,他自己先不知道踩到了哪,摔了个大屁股蹲儿。
小男孩眨眨眼,看看周围忍俊不禁的保镖,又看看从始至终没给过自己一个眼角的哥哥。
“哇……”
豆大的泪珠顺着漂亮的眼睛就往脸上滚,哭的那叫一个伤心。
虔虔这才从正在复习的德语课业中回神,诧异地看了眼哭唧唧的粉团子,急忙向他走过去,把他扶起来,又伸手帮他拍干净身上的沙子。
“诚诚,你怎么……”
粉团子眨着泪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他。
虔虔:“这么蠢?”
“哇!”
哭的更伤心了。
虔虔十分无奈,他才五岁啊,竟然就要一边上学,一边学着帮他那个不靠谱的爹带孩子。
嫌弃地瞥了诚诚两眼,话说最开始这孩子没出生的时候,他还担心他会跟自己争宠来着。
结果等诚诚生出来,虔虔算是明白他自己的童年过得有多幸福了。
他妈妈的性格一如既往,不食人间烟火,带孩子是不可能带的,顶多在诚诚被打扮的干净漂亮,可可爱爱时像拿着逗猫棒逗猫那样拿着玩具去逗他玩玩。
他爸爸因为想要小公主的期待落空,对这个孩子也没见得多么喜欢,尤其是这孩子长相更像他,性格却不像他也不像黎荆曼,闹腾的很。
他更是连爱屋及乌都省了,除了必要的照顾,基本上没给过诚诚过多的关爱。
但缺爱的小朋友怎么可能健健康康长大呢?
于是关爱诚诚的重任,就落实到了家里另一个小奶娃——虔虔的身上。
此时此刻,诚诚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虔虔只能默默地从一旁的保镖身上要来一张手帕帮他擦眼泪。
“别哭了诚诚,男孩子要勇敢一点,摔跤而已,没什么好哭的。”
诚诚哭声小了些,但还是在抽泣,顺便把他捡来的贝壳递给虔虔。
“送……送给哥哥。”
虔虔伸手接过,他对这东西一点都不感兴趣,但还是情商很高地发出惊呼。
“哇,真漂亮,诚诚你是在哪捡到的呀?”
诚诚这才被转移了注意力,吸着小鼻子带他去看他刚刚玩耍的那片沙滩。
“在这里……”
虔虔见他不哭了,心中长叹一口气,暂时把自己的德文作业抛在脑后,认命地开始陪着奶团子弟弟捡贝壳。
几年前,同一片沙滩上,夜色弥漫,星辰璀璨。
一生不信命的傅景行最终选择了向命运低头,打电话给一位传说中的算命大师。
大师讲话高深:“傅先生所求之事,说难也不难,说易也不易,你只需要等,耐心地等下去。”
他不耐烦:“等多久?”
大师语重心长:“三年。”
“傅先生,观你跟其夫人命理八字,在婚姻这一事上,第三年会有一道劫数,若熬过,皆大欢喜,若熬不过去……”
他不等对方说完,便淡声打断。
“好,我信你。”
他跟命运做了场博弈,以婚姻为赌,赌输了是三年,赌赢了就是一生。
婚后第三年,满身反骨的女人突然变得温驯乖巧,他还以为自己赢了,然而转头她就把他送进了检察院里。
检察院在对他进行封闭管理前,允许他打最后一通电话,大致所有人都以为他会打给自己的家人。
而他却在极度心灰意冷下,把电话打给了贺迟延。
他提了两个要求,一,让他回台洲,看好黎荆曼。二,让他去他名下的金库提取三百根金条,然后找能工巧匠,打造一个两米高的金笼子。
当时他在想什么呢?
大致是有点疯魔了。
既然得不到,那就毁掉。
他秉持着这样疯狂的念头,在检察院待了半个月,半个月后的某一天,突然有人告诉他。
“傅先生,你有一位很好的太太。”
他不解,而后得知黎荆曼为了救他出去,让公司外联部和某部门的人进行了谈判。
牺牲了一点在他眼里可以说是不值一提的利益,最后换取了对方的息事宁人。
傅氏出事,可以说是每一个曾经被它压在下面的私人银行都在日夜期盼的狂欢。
他身陷囫囵,虽然理智上知道那些人不敢把他怎么样,但也明白如果黎荆曼铁了心要跟外人联手对付他,他就算不死也会大伤元气。
可此刻,却又是这样轻飘飘地解决了,一切来的突然,结束的也是那么突然,他很难理解。
直到他回到台洲那天,看到她的样子,一切才在心中明了。
那些人都说他瘦了,但他们却没注意到,黎荆曼同样不好过。
本就单薄的小仙女,憔悴纤细的站在雨中远远看着他的模样,足以击碎他在审讯室中用了一个月堆垒而出的心墙。
尤其是抱住她那一刻,他甚至都不敢真的用太大力,她的腰肢不盈一握,他真的怕自己稍一露点脾气,就会直接把她捏碎。
所以在她主动说想他的那一刻,他便告诉自己,算了,就这样算了吧。
他只当自己是渡了一场劫数,而如今,这道劫,过了。
……
别墅,傅景行把人从窗台上抱下来,整理好她的裙摆,轻抚着她颤抖的背脊,低头去细吻她眼角的泪渍。
黎荆曼虚脱地任他抱着,低着头小口地喘息,手仍旧抓着他肩膀处的衣襟,腿下发软,但凡他松开手,她都有可能站不住跌下去。
“禽兽。”她不满地小声吐槽。
房门近在咫尺,他非要在窗户,说什么都不肯上楼梯。
傅景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把她此刻的模样全都收入眼底,良久才轻笑了一声,如同过往每一个跟她斗趣的瞬间,捏着她的下巴懒洋洋回:
“禽兽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