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田车呼啸而去之后,奔驰车上的一个年轻的白面书生才迟疑地推门下来,整了整身上奶油气十足的米色西装,轻咳了一声,大步向前走过来,假装关切地问:“宝铃,刚才,你没被吓倒吧?”
这样“有情有义”的护花使者也真够搞笑的,如果不是我愤然出手,只怕关宝铃还要受到九尾更过分的侮辱。
奶油小生有一张吹弹得破的俊脸,一双风情万种的大眼睛,高鼻梁、红唇、白皙修长的手指,多情温柔的声音——所有“奶油小生”这个角色该有的,他都俱备了,包括弱不禁风的胆量在内。
这下子,已经完全把渡边城一方得罪了,或许是一切麻烦的开始。不过,痛打了九尾跟金轮之后,心里的闷气也吁出了许多。
萧可冷带着安子、信子跑出大厅,刚才交手的一幕肯定已经清清楚楚落在她们眼里。很明显,安子姐妹眼睛里充满了对我的英雄崇拜。论势力、财力,渡边城已经占了压倒性优势,几乎没有人敢抗拒他横扫千军的气势。在北海道,绝对没人敢扫他的兴、驳他的面子,至少那些“明哲保身”的日本人就不会。
“风先生,刚才……真是令我们担心了!”萧可冷的短发在阳光里跳跃着。她应该清楚我的武功身手,但还不清楚我的胆量和“遇强更强”的脾气禀性。
我轻轻松松地笑了:“这种人,不打不清醒!看他们以后还敢不敢随便欺侮中国人——”
据很多国际媒体报道,近年来在日本工作的华人女孩子,有很大比例会受到各种日本男人的骚扰,情况堪忧。如果任何一个纠纷场合,都能有同胞勇敢地站出来制止就好了——像刚刚这个马后炮的护花使者,简直就是中国男人的耻辱。
我鄙夷地向奶油小生看了一眼,准备回客厅里去。
关宝铃甩开奶油小生,向萧可冷深鞠一躬,声音已经渐渐平静:“是萧小姐吗?我姓关,有件事过来麻烦你……”
在自己的偶像面前,萧可冷并没有像素质过低的拥趸一样尖叫着昏厥过去,只是彬彬有礼地也还了一躬:“请说。”
能收能放、能屈能伸、有礼有节、不卑不亢——这是苏伦对萧可冷的十六字评价,并且在来北海道之前,一直都在向我说萧可冷的长处。接触一天半,我至少已经感觉到了这一点。无关紧要的小事上,她很随意、活泼、热火朝天;一到了关键场合,立刻满脸严肃认真,绝没有丝毫懈怠。
关宝铃的头发非常柔顺,发质也完美得像第一流的漆黑缎子,在阳光映射下令人心醉。她的肤色更是莹白如玉的那种,微微泛着红润。当她躬身施礼时,我在这个方向看到她的长睫毛向下垂着,又长又密,仿佛一忽闪之间,是在美丽闪亮的眼睛上开了两扇优雅的轩窗一般。
我不是好色如命的男人,但不知道怎的,一看到她的长睫毛,心里已经受了莫大震动。她的美,带着极其幽深神秘的色彩,当她直起身,眼光在我脸上稍作停顿时,我觉得她的眼神绝不是“清澈如水”的浅薄直白,而是风情万种如刚刚融化的朱古力奶糖,带着浮光跃金的深邃内涵……
“谢谢方才这位先生出手,另外萧小姐……我想请你割爱把这组别墅群卖给我,它的名字应该是……‘寻福园’对不对?”
关宝铃的话让我啼笑皆非,她连别墅的名字都不清楚,怎么会贸然出手购买?
我善意地点点头,回身走向台阶。寻福园不会卖,我也不想让几个女孩子把我当成“见了美女就挪不动步”的好色男,毕竟刚刚出手,不全是为了解救关宝铃,而是对嚣张疯狂的日本人实在无法隐忍下去了。
走进客厅门口,目光无意识地向壁炉上方的雕像望去,他伸出的手臂是向下倾斜,应该是在指向地面。
壁炉是西方装饰文化的标志,而青铜雕像则是东方古老文化的代表,这两样东西摆在一起,似乎不伦不类。至少,要装饰壁炉的话,应该是西方油画或者是烛台之类的。
刚刚打了日本人,脏了我的手,所以我径直走向后面的洗手间。
昨晚,我并没仔细打量洗手池上方的镜子,这时候屋子里光线明亮,我也心情舒展,未免多看了镜子几眼。镜子的玻璃尺寸为两米宽、一米高,四边镶着云头纹、万字纹、蝙蝠、走兽、如意等等东方图案,而且四个角上,铸着四个凸起的狰狞貔貅,每个都有拳头大小,浑身鳞甲灿烂,泛着青光。
仿古镜我见过不少,但却没看到做得如此繁复逼真的。
我抽出纸巾擦手,凑近镜面,发现自己脸颊上有颗青春痘正要冒出来,忍不住伸手去摸——就在此时,我耳朵里传来“咕噜”一声。
我的反应足够机警了,陡然后跃两米,退到洗手间的门边,单手搭在门框上。那种声音,已经困扰了我半晚上,害得我觉都没睡踏实。那是水?”
萧可冷揶揄地一笑:“就这么简单!您是救美的英雄,改天她过来时,可以亲自面谈。”
安子、信子偷偷交换着同样意思的笑,默不作声地彼此做着鬼脸。
这样的问题,越解释越显得我心虚。
我不想再说什么,起身上楼,暂且让萧可冷静一静,好好理顺这些困惑的问题。
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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