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纳突拉狂笑起来,用力拍着桌子,发出“砰砰砰砰”的巨响:“什么?免去我的职务?你知道不知道,沙漠军团的轻装步兵就在五公里外,十五分钟的急行军就能把这里夷为平地?铁娜将军,我现在正式通知你,从这一刻起,我不再归总统府领导,而是属于沙漠军团直属管理。所以,为了你的安全起见,请马上退出帐篷,带你的亲信离开营地,否则……别怪我不给总统先生留面子……”
沙漠军团的确是支庞大而恐怖的军事力量,可惜远水不解近渴,十五分钟内,铁娜的子弹能把纳突拉杀死一万次了。
此刻,大家似乎都忘记了进入营地来的真正目的——金字塔下面有蛇、蛇群里有“月神之眼”宝石、墓室的顶上还有一层神秘的世界……人类的贪婪、仇视、狂妄的本性逐渐占了上风,都把攫取军事权力当成了自己的首要任务。
“风哥哥,既然铁娜没事,咱们离开吧,这里会比较危险……”苏伦低声建议着,身子已经完全贴在地面上,生怕被瞭望塔上的枪手察觉。
苏伦说得很对,如果把自己置身于决斗的漩涡里,非但无利可图,弄不好还会莫名其妙地送了命。这是埃及国内的两派势力之争,无论谁干掉了谁,都跟我们这些外来者毫无干系。
“纳突拉,你被捕了。寇农,你到外面去,通告所有的士兵,纳突拉犯有叛国投敌罪,即日起接受隔离审查。”铁娜有条不紊地下着命令。
一个年轻士兵答应了一声,大步走出帐篷,手里提着扩音器,大声重复着铁娜的话:“所有士兵听着,总统有令,纳突拉犯有叛国投敌……”
在我看来,这名士兵根本没有任何身处叛乱环境的经验,贸然走出去,暴露在几百个不知敌我的枪口下,简直是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果然——话只喊到这里,陡然间,“噗噗噗噗”连续四声闷响,这个叫做“寇农”的年轻士兵已经身子后仰,直跌了出去,胸口开了一个碗口大的对穿的血洞,立刻丧命。他只中了一颗子弹,其余三颗,准确无误地射杀了帐篷门口的另外三名士兵。
枪手的突然发难,十分出乎我的预料,因为我一直觉得他们是属于铁娜领导的,肯定是站在她的这边,谁能料到,一出手便是狠辣之极,仿佛早已经得到了某方的狙杀指令。
帐篷门口的士兵一片哗然,左右分散,迅速卧倒在帐篷后面的阴影里。即便如此,当四支狙击枪轮番开火时,又毫不客气地夺走了六名士兵的性命。枪口上弹射出的火舌,比国庆日政府施放的焰火更耀眼,并且他们的射击技术,也高出我的估计不少,几乎是枪枪毙命。
这种突然的变化,似乎打乱了铁娜的部署,帐篷内部突然陷入了沉默。
所有负责外围警戒的士兵,已经全部各找掩体,匿伏隐藏,不敢露头。一方面,中远距离枪械对抗中,轻型武器的射程和精准度都无法跟居高临下的重型狙击步枪抗衡;另一方面,同属于一支部队的人马起了内讧之后,没有接到明确指令的士兵,只能隐藏自保,不敢冒失出击。
一瞬间,这片广袤的营地里,出现了真正的死寂。
沙地如此冰冷,但我跟苏伦仍旧尽量地收缩身体,隐蔽在帐篷后面的狭窄阴影里。开花弹恐怖的狙杀效果,令所有人心惊胆寒——
“铁娜将军,现在你该清楚,谁才是营地的真正主宰了吧?”纳突拉洋洋自得地笑起来。
铁娜的声音依旧冷峻:“大祭司,不要得意得太早,实话告诉你——营地下面,我已经命人安排了总共十四个炸点的TNT炸弹。只要按下电钮,大家一起完蛋,我死,你也得死!罗拔——”
罗拔答应了一声,嗤啦一下拉开了背囊。
纳突拉叫起来:“不、不……”
苏伦忽然长叹一声:“风哥哥,你还觉得,铁娜将军需要你的细心保护吗?”这句话,既有深深的醋意,又有衷心的钦佩。同样是二十出头的女孩子,铁娜的狡诈心机,远在苏伦之上,难怪可以轻松领导埃及军队里的精锐部分。
营地里的势力斗争,犹如一盘瞬息万变的棋局,本来以为胜算在握的纳突拉,刹那间便大势尽去。
在纳突拉与手术刀进入营地之前,铁娜对于营地的军事接管已经布置得非常全面,所以,她说的“TNT炸药”绝不是虚张声势的恫吓。在固定地点的攻防厮杀中,烈性炸弹才是毁灭一切的最终杀手。
“你在……撒谎?我不信……你能狠心……玉石俱焚地自杀……”纳突拉仍然心存侥幸。
“呵呵……”铁娜冷笑,不辩解更不咆哮。
“你撒谎!根本没有炸药!只要我一颗信号弹发出去,十五分钟后沙漠军团就掩杀过来,嘿嘿,到时候……”
就在此时,瞭望塔上蓦的升起一发明亮之极的信号弹,跃升到四十多米的高空后,砰的一声炸开,绽放成红、白、黑三色的礼花。礼花正中,是一面土黄色的古式盾牌,在夜空中足足保持了六秒钟,才缓缓坠落下来。
红白黑长条加古式盾牌,正是埃及国旗的式样。纳突拉身边一定有无线通讯装置,向铁娜叫嚣的同时,已经用某种暗语通知了瞭望塔上的叛军。
大军压境,营地将会在剧烈冲击下,化为乌有。
说实话,明知道有“国际公民保护法”这条全球通行的战争原则法令,我仍然不敢确信自己能在战火中得到特殊保护。近年来,死于非洲战火下的各国记者、平民、维和部队已经不计其数,甚至波及到联合国方面派驻的官方观察人员。
流弹是不长眼睛的,谁知道什么时候会偷偷飞过来?
苏伦艰难地扭转脖颈,观察着四周的形势。这种情况下,唯一能够自保的方法,就是突破营地外围的军车包围,向西面逃出去。
越过土裂汗金字塔后,在沙漠里穿行四十公里,将会进入金字塔分布的密集区,那里有上千条可供匿藏的甬道、河谷——关键问题是,沙漠军团会在包围圈的某些地方存在薄弱环节吗?我们能够看到的逃遁方向,军团里的战略指挥高手,必定能比我们看得更清楚。
“不可能的,苏伦,逃不出去,我的意见,咱们还是——”我向井架方向指了指。那边没有人防守,而且在旁边有帐篷可以做为逃跑时的遮掩。进入隧道后,虽然有来自金字塔内部的毒蛇的威胁,总比死于枪炮流弹下来的好些。
等到战斗结束,我们大可以轻松爬出来,亮出身份……
苏伦皱眉:“不,风哥哥,一旦营地里发生爆炸,地下发生连锁坍塌,无异于天然坟墓一般,我们只能去跟毒蛇共度一生了……”
黑暗中,我的脸唰的红了。之所以有这种遁入地下的想法,是基于“铁娜不会引爆炸弹”的想法上的,因为我不相信铁娜的心有这么险恶狠辣。在我心里,一直把她置于“优秀、睿智”的天平一端,就算有一点点“狡诈手段”那也只是面对叛军时的无奈之举。
苏伦暗暗叹了口气,很多话,都随着这声叹息表露无遗。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铁娜无疑是个标准的美人,而我算是个大智大勇的英雄吗?
“罗拔,那瞭望塔已经没用了——”铁娜冷笑着,仿佛纳突拉施放信号弹的这一步早在自己预料中。
“是,长官。”罗拔沉声答应。
大概只过了不到一秒钟,我脑子里刚刚在思索他们这两句对话的意思,蓦的营地里升腾起一个巨大的火球,就在瞭望塔的正下方。
物理学上“光速无数倍高于声速”这一概念又一次得到了体现,看到火球、看到瞭望塔飞上天空、看到狙击手们像木讷的玩偶一样手舞足蹈地在视野里划过——之后才听到那声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刚刚还是纳突拉的致命杀手锏的狙击手们,一秒钟内便已经被铁娜摧毁。
爆炸的余波久久不息,令我身子下面的地面发出了簌簌的颤抖,身边的帐篷更是被空气中迅速传递的冲击波激荡得呼啦啦乱响。
爆炸过后,是更深远的死寂。
当瞭望塔的残骸飞出营地,碎成千万片稀里哗啦落下时,营地中央已经出现了一个方圆六米的巨坑。巨大的爆炸,仿佛是另一个更为辉煌刺眼的信号弹,相信能在广袤的沙漠上传到极远的地方。
“很好。”良久,我听到手术刀赞许的声音,伴随着轻轻的鼓掌声。
纳突拉已经被震慑住了,声音一直都在颤抖:“我……我们或许可以好……好谈谈……”把瞭望塔轰上半空的,只是十四个炸弹中的一个,天知道当其它十三个炸弹一起引爆时,会是多么壮观的场面?
“谈?好吧,不过咱们要走出去,在所有的士兵面前谈!”铁娜占据了主动权,两分钟后,已经跟罗拔一左一右挟持着纳突拉走出了帐篷。
罗拔的另一只手里,握着一个精致的...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