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地方虽不大,却是假山池沼,一片花圃尚未出苗。再见殿内,各种摆设,精巧华丽,显然不是贵人应该有的分例,看来萧纪确实之前挺宠的。
林薇来了,一众宫人赶紧上来行礼,奶娘也不例外,屋内传出小小婴孩的哭声,但并没有药味,瞧奶娘的面色和眼底只有惊慌心虚而没什么焦急担心的情绪。林薇直接止住了她行礼道:“本宫听闻五皇子身子不舒服,特命韩院使来瞧瞧,你领路吧。”
那奶娘闻言更慌乱,直道:“多谢皇后娘娘,黄太医已经瞧过了,小皇子已经无事了,正在闹瞌睡呢。”
林薇冷笑道:“周贵人都慌得去请皇上了,你说小皇子没事了?如果没事,周贵人何必如此惊惶?若是有事,你担待得起吗?”轻轻一挥手,立即就有人把她架开。
林薇打头进门,见屋内小小孩童穿得厚厚的,正躺在大床上哭闹,林薇怒道:“小皇子就只一个奶嬷嬷吗?其他人呢?还不快来哄哄?”
先前那奶娘闻言赶紧挤过来,要抱着孩子去哄,叫人拦住了。另有三个奶娘从下人屋出来,跪在林薇跟前。林薇道:“先哄哄小皇子,看看他究竟是哪里不舒服。”然后又命韩德在诊脉。
韩德在诊治了一番,又摸手,摸脚心,摸额头,又看他的舌头,又问奶娘和宫女小皇子最近饮食、排泄、睡眠情况。最后回了林薇道:“回娘娘的话,小皇子并无碍。只是想来要换季了,殿里烧着地龙,小皇子穿的有些多,内火燥热,故而体温有些高,才哭闹不爱吃奶。如今也无需吃药,只给小皇子少穿一两件衣裳,窗子白日里要留缝多透透气即可。奶娘也要忌口,这些日子务必饮食清淡,臣再列张单子,上面的东西这些日子奶娘可以多吃一些。”
林薇点点头,道:“韩太医也把冬春转换之季的一些忌讳,小儿易范的症候教导奶娘并周贵人的大宫女,别不经心伤了孩子。”
韩德在领命,就在一旁跟乳母等交待,其中一名乳母已经哄好了孩子,又给他脱了一件衣裳。然后林薇伸手接过了孩子,坐在床沿上,拿了个拨浪鼓逗他。
小小的孩童软乎乎的,哪怕这是萧纪的儿子,林薇如今心里不见得多舒服,但是也已经不会在意了。且这样软糯糯的宝宝,林薇还不至于迁怒他。许是真的穿得多热着了的缘故,脱了一件衣裳,小皇子倒慢慢不哭了,睫毛上还挂着泪呢,见林薇摇着拨浪鼓逗他,便咧开了嘴咯咯笑着伸手去抓。
咸福宫,一袭宫装的女人正在廊檐下喂一只绿毛鹦鹉,身旁一宫女低声道:“娘娘,周贵人说五皇子病了,越过皇后娘娘直接往谨慎殿去了。”
纤细白皙的玉手微微顿了顿,便继续给鹦鹉喂食了,一道温温婉婉的声音低低笑道:“那便且看咱们皇后娘娘如何接招吧。”
宫里,有许多的秘密,可有的时候有些东西只一眨眼便似所有的人都注意到了。现下这件事情之于后宫,便是如此。东西六宫,已有无数双眼睛,正瞧着谨身殿,坤仪殿和芙蓉馆。
谨身殿外,一娇俏艳丽的美人儿正在等候通传。芙蓉面,樱桃口,小蛮腰,柳眉微蹙,一双星眸微红,含泪欲滴。她一手扶着丫鬟,仿佛伤心已极,身形微颤,更衬得云鬓上斜插的一只芙蓉步摇似摇摇欲坠。
萧纪才下朝不久,又收到一封奏折,河北山东一带一月多来滴雨未下,眼见要春种,无雨官员急的不行,无奈上求皇帝祭天祈雨。萧纪正心烦,忽闻太监来报,周贵人求见,言五皇子病了。
他本颇不耐烦,但如今子嗣不丰,仅有的四个儿子,五皇子还是最小的一个,才满六个月,到底是传召了周贵人。
周贵人进了殿,一见萧纪泪已扑簌簌落下,一面请安流泪:“皇上,五皇子病了,好几日了,也不怎么吃东西。昨夜便觉高热不止,宣了太医,早上也不见好。臣妾实在等不得了,见到他那样小,小脸儿烧得通红…”
到底是亲生儿子,萧纪闻言倒是立即起身了,一面朝外走,一面道:“宣韩德在去启祥宫。”又问周贵人:“皇后呢?五皇子病了皇后不知道吗?”
周贵人抽抽噎噎的道:“昨日晨起请安,臣妾禀了一回。今日臣妾留在宫里照顾小皇子,不曾去请安,叫身边的宫女去禀报了。”
萧纪已走至殿外了,瞄了一眼外间天色,脸色不甚好看。也没搭理周贵人,上了御撵,急匆匆就往启祥宫去。
这头萧纪刚出了殿门,紫苏便来了,叫吴甘拦下了,只得请吴甘待皇上回来后代为禀告。
芙蓉馆里头,林薇正逗弄着孩子,忽见燕雪使了个眼色,林薇笑着换了个姿势,用两只手夹着五皇子的咯吱窝,让他立在自己腿上,冲他做了这个鬼脸,然后笑着同他说话:“五皇子可真乖,咱们不哭了,是不是?先前哭,只是热着了,咱们又还不会说话,只能哭着同大人诉苦是不是?没事,她们不尽心,母后罚她们。晚些再跟你父皇说,给咱们五皇子换一批伺候的人来。”
小孩子都是人来疯,尤其是这个月份的孩子,难得有人这样逗他玩,见林薇笑嘻嘻的同他说话,他又立在林薇腿上站着,越发笑得口水都往下滴,两条小腿一蹬一蹬的在弹动,看着十分健康活泼的样子,嘴里也啊啊的叫着。
萧纪进来看见的就是这幅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