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燕微上了墙,并没有解开绳索,而是直接吊着,燕戎拽着绳索又向墙内将她如法炮制慢慢放下去。燕微下去落地后才解开了绳索,燕戎收了回来,看了林薇一眼。
林薇站在墙头上,居高临下的瞧着萧纪,张了张嘴,最后无奈的自暴自弃道:“九哥,那我回家去了,你,你赶紧回宫吧。”
既然是你让我叫你九哥,不拿自己当皇帝,那她也就真的厚着脸皮一回了,看起来反正皇帝也不像是真正生气的样子。然后林薇就真的也不管萧纪怎么想了,接过燕戎手中绳索,缠在腰间,由着燕戎慢慢将她也放回墙内地上去,燕微则在下面接着她。
做完这一切,最懂规矩的燕戎在墙头半跪着对萧纪行了个礼,道:“九公子,小人失礼了。”然后转头就拉着绳索直接跳下去了,随着一声落地声后,那勾住树枝的飞抓百练索也被收了回去。
萧纪独留在墙外,骑在马上脸黑如墨,身后一群侍卫一声也不敢吭。那个文人也闭紧了嘴巴,心中已隐隐约约有了个猜测。
“这要真是个闺女,那老林教的好啊,瞧把皇上给气的,就这么给人晾在院墙外了。”他在心里偷笑几声,他本比林如海高一届,也是榜眼出身,但之前同在翰林院,跟林如海也是颇为熟悉的。再者都是世家出身,跟林家还有点子拐弯抹角的亲戚关系,因此平日里也是一直有来往的,知道林如海有二子二女。如今从年龄和行事反应来看,不是儿子,更像是个闺女,那只能是林如海的嫡长女了。
啧啧,这丫头胆子真大。但是,谁叫皇上吃这一套,看上人家了呢!
萧纪心里有气,却又没地方撒。一抖缰绳,扬鞭拍马,道:“回宫!”
马儿一声嘶鸣才走出几步,忽听得院墙内有个声音道:“哎,那是我的马。燕戎,快去,把马儿要回来。”
吴甘瞬间低头忍笑,那文人险些没绷住从马上跌下去,萧纪脸已经黑成锅底了,只作没听见。手上加了力道,一鞭子抽得林薇的马儿一声嘶叫,迅速就扬蹄冲出巷弄了。吴甘等人赶紧拍马跟上。
萧纪一路策马奔回了宫,快到交泰殿前才下了马,这种地方显然不是谁都能纵马的,文人已经早早的就在宫门口下马了,只皇帝的贴身近卫吴甘等人才能隔了距离跟着在两侧一路奔进去。
萧纪下了马,将手中马鞭甩给了吴甘,吴甘慌忙接住,又硬着头皮问道:“皇上,您骑回来的这匹马……?”
萧纪转头看了眼那马,正打着鼻响不耐的刨着地,似乎这一路的疾奔仍旧让马儿有些意犹未尽。他气头过了,又觉有些好笑,道:“交给御马监,养着吧。以后便是朕的马了,倒是匹不错的宝马,难怪她舍不得想要了回去。”
吴甘也有些好笑,道:“这匹马臣原是见过的,应是从前荣国公的坐骑,名唤“奔雷”,是昔年真真国进供上来的,后被上皇赐给了荣国公。因其通身如墨染,只马头上一缕白,又奔跑之声如雷,故荣国公给取了此名。”
萧纪闻言倒怔了怔,道:“荣国公的马怎么会到了她的手上?”
吴甘笑道:“那次从扬州回来,皇上命臣查探,臣倒是确实了解过。这位林姑娘自幼早慧,从前荣公国在时,极为喜爱她,常接了去府上玩耍,还带着那时年幼的林姑娘骑过马。贾府上传闻,荣国公十分疼爱这个外孙女,比之亲孙女都有过之而无不及。临终前还特意将自己的私房分了一份给林姑娘,这事儿在贾府不是秘闻,据说因此也让荣府一些人十分不满。这匹马,却是荣国公长子贾赦送给林姑娘的,那年她随着林夫人来给荣国公吊丧之后,就牵回去了。这匹马儿也是不容易,从京城运去了杭州,又跟着扬州苏州的转,不想此次竟然还跟着上京了,想来确实是林姑娘的心爱之物。”
萧纪想了想,也觉好笑道:“她年幼时,仿佛是挺聪明的。胆子又大,那时候她才三四岁吧,跟着金晟跑了出去,金晟被吓得抱着我哇哇大哭,她就站在跟前看着我,眼泪吧嗒吧嗒的掉,也不敢出声,也不敢上前,瞧着可怜巴巴的。”
萧纪突然叹了一口气,有些恨恨道:“只她这个性子,从前看着乖巧,内里实在太野了。虽说事出有因,但是你看她翻墙的样子,显然不是头一回偷跑出门。林如海也不知道是怎么管教的,他们家的门禁也太松了些。”
吴甘有些好笑,接口道:“皇上不喜欢林姑娘这样?可若是真的乖巧懂事,说一句做一句,没有自己想法,规规矩矩的,这样的姑娘天下间却也多的是。”
吴甘跟随萧纪许久了,算是从小一起长大,今日难得见他笑容多多,便是此时黑着脸,心情却是放松高兴的,便也越矩一回,说了这些笑言调侃的话。
萧纪又笑了。他常常冷着脸,难得笑上一回,只觉得整个人的气场都温和了一些。他道:“罢了罢了,堂前教子,枕边教妻,却也是美事一桩。”
他想了想,又对吴甘道:“你去吴妃那里把这次大选的名册拿来,看看林薇在不在上头,如果不在就加上去。她今年也十四了,正好可以参加大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