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边这位姑娘,麻烦在屋子里再等一会儿,等嬷嬷用完饭,自然一并送你们回去见卢夫人。”
那婆子如今哪里还敢吃饭,抓着燕微的手不敢松,口中一直道:“怎么能这样?这可怎么好?这,这两位都是我们夫人送给林大人和林夫人的,怎么能带回去一个呢?”
燕微掰开她的手,一张脸笑出两个酒窝,瞧着亲切极了:“嬷嬷这是什么话。来而不往非礼也!我们林家可是书香世家,我们姑娘怎能不依礼行事呢。主子的吩咐,咱们做奴婢的遵从也就是了。”说着就推着她走了。
林薇出了厅,便一路往林老夫人的住处去,这会儿子贾敏也正在那里呢,估摸着时间林如海也该下衙了,还有林莯也该下课回来了,正是要摆午饭的时间。
紫苏跟着她,瞧着她的脸色仿佛没受什么影响,依旧笑盈盈的,便小心问道:“姑娘,那刚留下来的那个如何处置?”
林薇闻言笑了一笑,道:“这有什么不好处置的?既然送来伺候父亲和母亲的,自然得先学学我林家的规矩,不然冲撞了主子怎么办?先扔到庄子上去,学两个月规矩再说。
紫苏应是,林薇又道:“这事儿不许让母亲知道,父亲那里,恩,不用你说,晚些他就会知道了。”
紫苏一一应下了,林薇已经走到了林老夫人院子门口。果然正碰见林莯下学。
“姐姐。”林莯一见她,兴冲冲的跑过来,他的小厮书童赶紧背着书包追上来。
林莯如今五岁多了,已上了近两年学了,口齿早就清楚明白不夹舌了。许是因为他打小由林薇照顾得多,又日日陪他玩,偶尔还陪着他一起写字念书,故极为亲近林薇。连贾敏有时候都假装带了醋意说“我们圆哥儿最喜欢他姐姐,连亲娘都要往后让一让。”
林薇一手牵着林莯朝院子里去,一面问他:“今儿先生讲了些什么?”
“先生今儿讲了《论语》为政篇。子张学干禄,子曰:“多闻阙疑,慎言其馀,则寡尤。多见阙殆,慎行其馀,则寡悔。言寡尤,行寡悔,禄在其中矣。”
“那这段话是什么意思呢?团儿也教给姐姐知道。”
林莯松开林薇,背着手,小圆脸微扬着,一字一句解释道:“这段话的意思是:子张问孔夫子,如何求禄仕呢?孔夫子说‘多听别人说话,把你觉得可疑的放在一旁,其余的,也要谨慎地说,便能少过失。多看别人行事,把你觉得不安的,放在一旁,其余的,也要谨慎地行,便少后悔。说话少过失,行事少后悔,谋求禄仕之道就在这里面了。’”
说完,林莯睁着大眼睛抬头看林薇:“姐姐听懂了吗?团儿是不是很聪明?先生只说一遍我就记住了!”
林薇笑着去揉他的脑袋,被林莯躲过了:“姐姐不要再摸我的头,我不是小孩子了。我是男子汉、是大丈夫,将来要上忠于皇上,报效国家;下要支撑门户,管理家业的!你不能总拿我当小孩子摸头摸手。”
林薇闻言哈哈笑,上前去抓住他狠狠揉搓了两把,将他头发都弄乱了,然后才道:“我是你姐姐,你别说今日只五岁多,便是来日二十岁、三十岁了,姐姐也依旧是姐姐。在我面前充男子汉,那是不成的。男子汉是做给外人看的,在自家人面前可不必!”
林莯被她揉的眼泪汪汪,噘着嘴瞪她:“姐姐不讲道理。难怪先生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林薇正瞧得好笑呢,被人从后头在脑袋上敲了一下,转头一看,是林如海,还穿着官袍了,刚下衙回来用饭。
两人赶紧给父亲请安,林如海也伸手摸了摸林莯的头,道:“你姐姐就是歪理多。好了,都进去吧!”
进了屋,贾敏果然在陪着林老夫人说话,见父女三个一起进门,林莯又嚷着喊饿,忙命丫鬟端水来给他们洗手,又叫摆饭。
如今林老夫人越发年纪大了,也不爱动弹,林薇将管家之事暂时接走之后,贾敏得空便常常过来陪她说话。又兼贾敏有孕,林老夫人想着从前圆惠师太的话就心潮澎湃,不知多盼着这个孙儿呢。
只林薇知道,这一胎是个女儿,大名鼎鼎的绛珠仙子,从天上掉下来的林妹妹。
祖母得失望一阵子,不过估计以林家子嗣珍贵之程度,再加上圆惠师太说还有一男孙,一女孙的话,林薇倒也不怕林老夫人会不喜欢林黛玉。
更何况心较比干多一窍的林妹妹,又有谁能不喜欢呢。
一家人乐淘淘的用了午饭,林如海对林莯和林薇道:“圆儿和团儿都跟着我来书房。我要检查你们功课。”
林薇心知这是借口呢,检查林莯功课是真,检查林薇功课却是假。应是前头厅里的事儿爹爹已经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