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丘立在原处,瞧着越行越远的缥缈身形,一甩衣袖,同其背道而驰。
衍玉悄无声息的落在轮椅后侧,轮椅上的人察觉,轻声道,“他走了?”
听其应声,轮椅停住,幽幽传来一声叹息,别无他话。
“小六,去寻张生,将这月的账本拿来我瞧瞧。”姚管事从房中走出,叫住从他面前经过的苏拂。
苏拂年纪尚轻,身材瘦小,比不得招来的那几名壮汉,姚管事便将她安排成了打杂的,好在她识字且聪颖,在账房那里打打下手也是个去处。
茶行有三名账房,其中以张生为首,账簿皆由他掌管,只不过为人古板,刻守规矩礼制,让人甚有些避之不及,茶行内鲜少有人敢同他攀谈。
倒是苏拂不知怎的入了张生的法眼,事情不论大小轻重缓急,全都交由苏拂去办,连带着苏拂的身份都水涨船高。
这张生,可是连姚管事都要礼让三分的人。
苏拂脆生生应了声是,便转身走开,步子慢慢放稳,待走到账房处,朝前探了身子,见只有张生一人,这才走了进去。
“张师傅,管事让你带着这月的账簿去寻他。”
张生本伏在桌案,不停的拨打着算盘,闻此言,微微抬头,眼睛习惯的眯成一条缝,“我知道了。”
说完,又继续拨打着算盘,丝毫没有起身的打算。
对此,苏拂习以为常。
张生的年纪不算大,只是因看账本双眼时常眯着,脸颊瘦削,面上毫无血气,使他看起来有三十几岁,可实际不过二十五,比起其他两个年级都在四五十岁左右的账房来,甚是年轻。
三人以张生为主,足以见张生的能力并不一般。
苏拂就坐在一旁,支着脑袋看张生打算盘。
她无事的时候总会在此地偷懒,张生也不理她,有人曾试过训斥她,只不过方高声两句,便被张生以吵闹为由,将其赶走。
此后,再无人敢在张生的眼皮底下训她。
就是这样的张生,才让她感到疑惑。
良久,便见张生合上账簿,抬眼看向她道,“闲的久了,就出去领些差事吧,这月例也不是白拿的,若让管事厌了你,就要走人了。”
苏拂甚是听话的站起身,朝他调皮的吐了吐舌头,有模有样的作揖,“多谢张师傅教诲。”然后一溜儿烟的便没了影。
她之所以如此爽快,是知道张生要带着账簿去寻姚管事了。
那本在他手里的账簿,从未离开过他的视线,更枉提让别人触碰翻看,更是不可能的事,她之所以同他接近,只不过以为他所知道的,不比姚管事知道的少。
她走出账房不久,前面一个洒扫的伙计见她,连忙招手,“苏小六,你可出来了,偷懒也要有个度,哪能这么久?”
苏拂自然而然的接过这伙计手里的扫帚,朝这伙计笑了笑,也不多说,便不声不响的扫起地来。
那伙计也习惯苏拂这般模样,直接转身离开,去办他自己的事了。
“少当家,张生立刻就过来,您先坐会儿。”姚管事跟在姚韶华的身后从门口走了进来,恰巧碰见苏拂在他们前面扫地,忙训斥苏拂。
“怎么这么没眼色,一边去,去。”
苏拂应声,本要让路离开,却被姚韶华叫住了,“等等。”
苏拂留在原地未离开,便听姚韶华道,“我看你有些面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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