鄢灵均黑色的瞳孔开始不断扩大,直到变成无边的黑色夜幕彻底吞噬掉程然诺。
就在这无尽的黑暗之中,有点微弱的光源,圆形的光斑逐渐靠近变大,直至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变成一盏华美的青铜灯。
在昏暗的灯光下有个清脆的女声:
“谁言爱风尘,
却遭前缘误。
自幼习歌舞,
一曲惊城阙。
珠翠戴不尽,
锦缎堆成山。
众客争缠头,
挥金睹芳容。
不羡权位重,
最是爱风流。”
女子如黄莺出谷般动听的声音慢慢念完整首诗,不由昂头大笑道:“真是知我者莫过于白公子!”
然而下一刻却有一个尖锐的声音打断了她,“哼,白公子?整天都是你那个心心念念的白公子!那个什么狗屁白公子,就靠写这么几首又酸又臭的烂诗,就骗了你的身和你的钱!你把攒了十多年要赎身的钱都给了那个什么御史,让他给白公子推荐当了个官,瞧你现在这样儿,连件像样的首饰都没有了,这后半辈子啊,我看你就……”
老鸨怒气冲冲地抱怨着,鄢灵均却在层层的纱幔间起身,她颤颤巍巍地拿起一叠竹简,展开来边苦笑着边痴痴地读:
“夜夜丝竹乐,
朝朝复愁伤。
人前强欢笑,
身后泪千行。
心忧颜色故,
门前冷若霜。
不吝惜千金,
只为寻情郎。
纵使他人笑,
我自成痴狂。”
鄢灵均对老鸨的话恍若未闻,她只是边笑边大声念着诗句,念到了最后一句,“纵使他人笑,我自成痴狂。”她不断重复着,笑着,最后连眼泪都笑了出来,她微眯的眼睛在笑,但泪水却肆无忌惮的在脸上纵横。
“你自成痴狂?哼,我看你是早就又痴又狂了!那个负心汉是绝不会回来啦!”老鸨看着苦笑不自知的鄢灵均,气得直跺起脚来。
然而当老鸨的话音刚落,却有个侍女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跑了进来,她还未跑到门前就已张口,喜悦不已的大声叫道:“鄢姑娘,鄢姑娘!白公子,哦,不,是白郎官来啦!”
“啪”一声,鄢灵均手中的竹简掉在了地上,她神情恍惚地站在原地。但下一刻,她含满泪水的眼睛却透出真挚而激动的笑意。
“然诺?然诺!”
在一声声召唤声中,如同石雕般一动不动的程然诺,猛地一怔,缓缓回过神来,一双木讷的眼睛眨动了几下修长的睫毛,方才如玻璃珠般的眼睛逐渐恢复了神彩。
“你没事吧?我刚看你跟丢了魂似得。”鄢灵均说着在程然诺的眼前来回挥手,以便确定她已经晃过神来。
程然诺却忽然握住鄢灵均的手,满眼惊讶地瞧向她,“白夜以前过得很苦吗?”
鄢灵均听到程然诺这样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她微微一怔,不由笑道:“呦,我以为你的算命是能算到未来呢,敢情算的是过去啊?”
程然诺却继续追问:“别打岔,网上不是说他毕业于音乐学院吗,怎么会过得很辛苦,还要你帮忙?”
鄢灵均咬了下唇,不由苦笑道:“看来你算得还挺准呀。没错,白夜过去确实经济比较困难,你要知道音乐学院的学费可是相当高,哪里是普通工薪家庭所能承受的,而且音乐学院一个班一个系才能出几个明星,大部分毕业后能混个小学老师当当就算不错的了。”
程然诺更是好奇了,她刨根究底地问:“那你跟白夜是怎么认识的?”
鄢灵均红唇含笑,她笑起来有些妖冶,这也是程然诺称她为小妖精的原因,她如两点明星的眼睛越发熠熠生辉,好似在追忆那段遥远而美好的幸福时光。
她慢慢打开性感的红唇,轻声呼出柔媚的声音,“三年前,我赢了我人生中的第一场官司……”
鄢灵均逐渐陷入遥远而依旧清晰的回忆之中:
“干杯,让咱们恭喜小鄢律师今天正式踏入律师界!”“没错,小鄢今天这场官司打得太漂亮啦,说得对方律师简直哑口无言啊!”“来吧,小鄢,你今天得轮流跟大家喝,喝到不醉不归!”众人兴奋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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