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黑白遗像中的女人笑容盈盈,白齿夸张的打开,似乎要夺框而出。不知道家属是怎么想的,竟然选这种照片?
不知为何,这遗照让我感到丝丝冷意,额头滋出汗滴。
爷爷发现了我的异样,咳嗽一声,在我耳边告诫:“别老盯着,这样不礼貌。”
我这才回过神来,恍然发觉死者家属正用异样的眼神打量着我,这小和尚看什么看,难道认识我们家周琪?我暗道不好,这下该怎么解释,不管了,先低下头默不作声。
这个时候还是爷爷老道,不痛不痒的敲打下我头皮,双手合十,佯装微怒道:“清汀师弟,年纪轻轻,六根不净,看人美照,被迷心窍,丢了脸面,罚你回去,抄经十遍。死即是空,空即是色,阿弥陀佛。”
“不是这样的…;…;”我刚要辩驳,看的爷爷使了个眼色,马上心领神会,爷爷是在为我掩饰尴尬,我只好顺着爷爷的套路走,回答:“善哉,二师兄说的对。”那时候西游记很火,二师兄深入人心。
我顺势退到一边。爷爷化解尴尬后,继续和家属们攀谈。
我慢慢冷静下来,心里琢磨着照片中的女人和昨天出现的头颅之间的关系。
会不会记错?仔细回忆了一下,应该不会,尽管只是匆匆一瞥,但那冒着寒气的带血头颅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而且就发生在昨天夜里,时间间隔这么近,记忆不容易出现偏差。
那会不会是同一个人?
想到这,我浑身一抖。
蹊跷的地方是白布遮盖了女尸的整个面部。
又不是没脸见人,为什么要遮住?
莫非在隐藏什么?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我趁着别人不注意,悄悄靠近灵柩。
看着安静躺在那里的年轻女尸,要不是怕被家属打死,早就伸手去掀开那层面纱了。对未知的揭秘,反而压制住了我对冷冰冰尸体的恐惧。
磨了一刻钟,爷爷才和家属们谈妥了法事超度的费用,然后准备先用早饭,预计八点开始做法,一直持续到下午三点,然后送到火葬场。
爷爷谈判结束,心满意足,拉着我的手正准备走向厨房填饱饥肠辘辘的肚子。
而此时,家属人群正逐渐散开。
也怪我当时太年轻,不知道什么叫打草惊蛇。
傻乎乎的径直来到死者母亲身边,压低了声音,开门见山的询问道:“阿弥陀佛,田施主,请问你女儿的头在哪?阿弥陀佛,别见怪,这是法事的例行程序,请仔细回答,不打诳语。”
被这么突兀一问,中年农妇田阿姨先是一怔,我明显看出她脸上闪出一丝惊慌,仅仅一瞬,马上用悲痛情绪来遮掩过去,这自然没能逃过我的眼睛。
她眼神闪烁,局促的答道:“你在说什么话,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死了女儿,你竟然问我头在哪,头不就在棺材里吗,你眼珠子是不是瞎了,简直无理取闹。”
“你敢不敢掀开白纱让我看一眼?”我追问道。
田阿姨当机拒绝:“不行,我女儿想要清净,不想见人。”
我差一点脱口骂出来,还有比死人更清净的?你他妈是在说笑话。
我看田阿姨脸色不对,左顾右盼,似乎在找她男人来教训我。
我心里冷笑,这里面果然有隐情。
正要继续逼问,爷爷一把拉住我手,使力一拽,呵斥道:“带你出来是见世面的,不是让你得罪雇主的,学乖点。”
“等等,我有话说。”我猝不及防就被爷爷架走了,心里那个气啊。而田阿姨长长的松了口气,看我的眼神充满了警惕。
哎,爷爷昨晚到现在的表现可以说让我大失所望。
来到灶房,丰盛的早餐没有给我一丁点的食欲。简单果腹着,心思早就飞到灵堂那里了。
“我一定要把那层面纱揭开!”我心中暗暗发誓。
爷爷没头脑的来了句:“好奇心害死虫猫。”
“你说什么?”我问道。
爷爷嗖的吸了口粥,就是啥话也不说。我真烦他藏着半句话憋死在肚子里的坏毛病,也许是经历过那个时代的人的特征吧,有些东西不说透是出于保护,然后成了习惯。
吃完后,再次回到灵堂。
爷爷按照超度亡灵的程序开始做流程。流程很复杂,不过在我眼里无非就是敲木鱼,然后念经,什么经都念,在灵柩旁走三圈,洒点水,再念经,再走三圈如此反复,很枯燥。而我呢,更枯燥,跟着爷爷后面敲木鱼还得和他敲的一致。
因为心思不在这上面,所以敲的一塌糊涂,简直不能听。
而灵柩里的那具女尸,更加可疑了。原本盖着的白纱,现在竟然是囫囵的包裹着头。要想像原来那样掀开,必须大费周章的把头颅给抱起来解开。
我臭骂一句,此地无银三百两。
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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