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蚕食桑,沙沙如雨。
几息过后,恐怖的吮吸声息出,哗啦啦,一具具黑枯的骨头从空中落下,啪的落在地上化成一股子黑烟,连一点骨灰都未留下。
鬼魂似的虫影并未落尽,凶神似的扑入虫群里。修者已经被吞噬一空,舞着寒冽尖刺的虫影,一刺落空,跟着又跳动数下,挥着尖刺瞎子般乱刺着。几下落空后,未吞噬到修者血液的虫影猛得爆涨数倍,眨眼间,硕大的虫体透了明。
轰!青烟爆起,混在虫群里的虫影爆碎,一片青白的浆液弥漫在青岩上,转息间就变成褐红色。
吱吱!两声悲切的虫鸣,暗去的火球发出轰隆隆的震响,威胁着因恐惧而噤声的天穹。一道血光飞向裂缝,接着炸开无数的血丝,几声嘶嘶啦啦,发出像猝然崩裂爆音,轰然的巨响,裂缝炸得粉碎,随后一道白光向无垠的天穹缩去,化作纷纷的石雨。
刚刚挤出裂缝的虫影,随着细缝隐去崩裂成碎块,从那蓝色的苍穹急落而下,啪啪的爆成青烟,化成褐红的血雨。青山隐去,青石如血,几乎照亮了千里石峰。伴随着升腾的烟气渐渐褪去,漫山的青色变成褐血石峰,露出可怖的黑红血躯。
血雾刚息,嚓的一声。吸过修者圣躯的咒虫,举起无数的尖刺,张牙舞爪的列成一排排的虫阵,向遥远的青山石峰开去。吱嘎嘎的尖刺敲在青色的石岩上,一团团的青光卷着烟气,几声过后,庞大的咒虫战队被青雾隐去,似一团巨大的云团,滚滚的消失在山巅石海。
原本喧嚣的石坡,静寂下来,只留下巨大的球影,时而闪着鬼异的血光。一只黑影在球体里隐现,却再没有火焰从球内爆出。数十只火红色“万古咒虫”爬来,刺芒一挑,落在球影边。
哗啦一声,数十道青色的晶链抖在空域,啪的一紧,球影闪出一缕子红光,瞬间又消失。阵阵嗡声回荡,球影随着拉紧的晶链动了起来,一跳,在百丈外闪现。
吱吱!两声虫鸣,数十只“万古咒虫”同时伸出数丈长的尖红的细舌头,滴下一溜溜的血浆。
躲在石崖巅上的泰阿,这时才反映过味来,虽然没有想明白刚才眼前发生了什么,抬眼看看碧蓝的天穹,万里如碧,没有一缕云雾,艳阳如火,似乎把所有的云彩都烤化了,那里有什么空间裂缝。
目光落到空荡的褐血山石,数不清的修者已经不见了影子,只有那血色还透着腥气。
幻影泰阿惊魂未定的收回目光,不经意的长叹一声,数不清的修者就这样化为乌有,一丝悲寂莫然而生。
唰!一道寒冽的刺芒,没有一丝征兆的穿过幻影隐匿的青石。
轰!青石随之爆成石尘,青烟漫起,刺芒穿过石气,飞向山下的谷地。
啊!噗!谷地里,坐在大葫芦肚子上的泰阿,一个跟头栽下葫芦。
凝神窥视空域的白涓,手中飞出一道白影,瞬间裹住泰阿落下葫芦的圣体,轻轻一带,将泰阿拉回气团。
药鹊长眉一挑,眉心锁成了疙瘩,手中石杖一点空域,一缕绿光打向刺来的刺芒。
噹!脆音响起,刺芒抖出无数的虚影,一闪弹回谷崖巅峰。
药鹊嫩皮脸抽动数下,神识白涓。“小丫头,带着泰小友回青城,务必把窥视到情况报易啸老祖。本祖挡住这只咒虫”。
未等白涓回复,药鹊石杖一点葫芦头,踏着一缕绿气飞出气团。
滚在气团外的淡淡的雾气,似荡起一阵清风,鬼异的消失在谷域的来路。
药鹊拄着没了葫芦的石杖,身外裹着一团绿气,凝立在谷域上空。
“吱吱吱”!褐色的石峰上响起虫鸣声,数只青红的虫影慢慢的从石巅上露出头来。三只血目盯了一眼绿气,又吱吱的鸣了几声。
药鹊的脸抽动了数下。“娘的,死虫子瞎叫什么”?
药鹊还真直了眼,没办法,药鹊虽然是化阶三阶大圣者,却听不懂虫语,白涓、泰阿已经逃走了。药鹊伸着脖子,跳着眼,鸭子听雷似的有点发蒙。
吱吱吱!露出虫头的“万古咒虫”乱鸣着,尖声回荡在谷地,似围来无数的虫子。
“死虫子,能不能说两句圣话,要不就别在那逼哧”。药鹊扣了扣耳朵,咧着嘴,半闭着眼睛,抬头骂道。
瞬间石峰上死一般的静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