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手给炸了血肉模糊的,看上去极度的可怖。
我‘妈呀’一声倒退了一步,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随后就感觉胃里一抽,开始呕吐起来。也吐了个昏天黑地,好半天才从地上爬起来,就觉得头重脚轻,走路都晃晃悠悠的。
也就是十几分钟的时间,我就听到了消防车的声音。
很快我就知道了刚才的火光是怎么回事,听人说是地下燃气管道泄露,结果炸了,殃及到了路面上的行人和汽车。
那会儿正是早高峰的时候,被爆炸殃及的人不计其数,但是听说大多都是受伤。
但是有一辆公交车上的人,正赶在爆炸点的中心,所以一个都没活下来。
而那个倒霉的公交,正是我刚才冲下来的那辆。它这一次真的就载着所有的人上了黄泉路。
想起刚才我听到的那个报站声,以及那个女人纸人一样的白脸,我就觉得一阵子后怕。
我惊魂未定,就被人裹着上了一辆车。
直到车子停下来,我才知道,原来是被送进了医院。
我这会儿才恍惚明白过来,我是被当成了伤员,送到这里来了。
其实当时我在爆炸波的殃及范围的外沿,根本就没受什么伤。就连脸上的伤,也是跳车的时候,在地上摔的。
不过,我的脸在地面上搓出了血,所以显得伤势有点儿严重。
我想大概就是因为这个缘故,所以我才会被送到这儿来的。
进了医院,我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回想起刚才经历的情形,就觉得心惊肉跳。
刚才实在是太悬了,我要是晚一步跳车,这会儿就不是在这儿了,恐怕已经在太平间躺着了,想起刚才砸在我头上的那只断手,搞不好自己连个全尸都捞不着。
那个女人惨白的那张脸一直在我眼前晃个不停。我忽然就有一种错觉……我觉得那个白脸女人就不是人!而且她也没死,一直就在我身边晃悠。
我被自己这个念头吓了一跳,惊慌失措地就从座位上跳了起来,把周围几个人吓得不轻。
这会儿我才意识到,自己有点儿反应过度了。
我用手搓了搓脸,放松了一下自己的神经,觉得自己可能紧张过度了。
刚才那种事情,换做是谁经历一遍,都得吓成我这样。
只不过那辆出事的公交车,报站报的是奈何桥,转眼车上的人就都下了黄泉。
这事儿实在是说不通!
我觉得我今天经历的事情实在是太诡异了,这种状态下,最好还是回家休息。
想着我起身就要离开。
刚迈出去几步,忽然就想起来,这里是医院。
我今天出门,本来就是要来医院的,中间虽然出了这么档子事,但是现在既然人已经在这儿了,索性就连耳朵一块看了吧。
想着,我就出了急诊部。
到了医院服务台一问才知道,耳鼻喉科就医院的十九楼。
可是到了那儿之后,医生告诉我,我的耳朵里除了钻进去一点儿纸灰之外,没有其他毛病。
我把耳鸣和耳道出血的事情,一五一十地都跟医生讲了,他也没说出一个所以然来,后来干脆给我开了一堆药,然后让我去交费。
我朝药单上扫了一眼,都是一些营养药,还都死贵死贵的,就在心里暗暗地骂了一声娘。
缴费处在一楼,我只能乖乖往下跑。结果几趟电梯经过十九楼的时候,里面都是人满为患,挤都挤不进去。
我心说今天真他妈倒霉,干什么都不顺。
又等了大概十多分钟的样子,终于有一趟电梯可以进人。
大部分地方的电梯,都是乘客自己操作的,但是唯有医院除外。
在这里,很多电梯都有专人的进行操作,据说是为了服务一些不方便的乘客。
至于这个说法是不是真的,我就不得而知了。
进了电梯之后,有人问我:去几楼?
我心不在焉地回答了一句:一楼。
说完之后,我心里忽然一动,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
瞬间的惊怔之后,我就意识到,是刚才那个问我的声音不对。
那是个女人的声音,听起来让人极度地不舒服。
我脑子一动,就觉得这个声音好像在哪里听过。尤其是那个声音所带来的那种让人心里毛骨悚然的感觉,实在是太熟悉了。
我心念一动,一下子就想起了那个声音在哪里听过。
是那个公交车上的女人的声音!
那个白脸女人的声音!
我惊得浑身一颤,一只柔软且冰凉的手,突然的就环住了我,却如手铐一般!随后我就听到那个声音回答我说:好的,十八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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