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山尽和王依山这两人的出现,着实让王阳颇感吃惊,心里想着这两位老祖宗就连宋龙鸣都请不动,平常更是不跟他们这些小辈的小辈有过任何交集,怎么今天突然就出现了,还一出场就是俩人一起。
现场如鬼魅般出现两人,让就连平常静若处子的陈道明都是眼神一凜。王依山他不认识,但长生宗在西南独占鳌头,在东南行省也是数一数二的大门派,他陈道明作为长生宗大弟子,二十年间见过的风浪也不少,云家当代家主云山尽他自然认得。
陈道明连忙摆正神色,拱手作辑道:“晚辈陈道明,见过云老前辈。”
云山尽随意摆摆手,算作回应。王依山却是颇有不快,想来是因为陈道明先给云山尽行礼而不给他行礼的缘故。
陈道明见云山尽不看自己,只是目光远眺向长生宗一行人的后面,当下一惊,继而恍然大悟,隐隐猜到了跟着他们的那群道人的身份。
不止是他,王阳也不是愚笨之人,自然也猜了出来。
长生宗那个马夫从始至终都斜靠在马车上,眼睛半眯着,手里的马鞭随着他的右脚一下一下颠簸着,看着很是惬意。
他算是第一个长生宗中知道那群道士身份的人。
此时不仅陈道明神色庄重,长生宗其余四骑也都翻身下马。刚刚他们从陈道明口中得知对面的白衣老人就是那位中原第一剑道宗师,连忙就拱手,俯身行了一礼,敬重之情溢于言表。
王依山越发不高兴了。
陈道明转过身,随着王阳走到武当那群道士跟前,看着这些宛如叫花子的仙人们,无言以对,虽然心里已经知道他们的身份,但双眼所见还是让他们不敢相信。
两人一同弯腰行礼,声音几乎同步:“晚辈见过武当李真人。”
真人,求真之人。
而武当山这群道士从打一进了宋家山庄,就再也受不了肚子里五脏庙的抗议,纷纷瘫坐在地上,能走也不想走了。
那个年龄最大的老道人被身旁那个叫做圆真的小道童搀扶着,看似艰难得起身,唏嘘道:“什么真人,李三清就是一个求道的道士罢了。”
李三清三个字出口,就算是再怎么蠢的人也知道了这群潦倒道士是何身份了。
长生宗四位师叔师伯辈分的老人,全部一辑到底。
“李三清,你在那儿埋汰谁呢?”
此时在场的所有人中,或许就只有王依山敢直呼李三清大名了。
“你如果只是一个道士,那让全天下这修道之人如何自处?”
李三清这三个字从王依山口中说出,震惊程度丝毫不亚于李三清自己说出那三个字。
到这时,陈道明才正视起来这个和云山尽一起出现的老人。
长生宗不比剑谷云氏、木家剑阁、宋家剑炉这些个真正世代传承势力,虽然长生宗也有几百年的底蕴根基,但是相比于已经是传承千年的三大剑道圣地,还有一段距离。所以到了陈道明这一代弟子,云山尽的风头早已过去,再早一些的人物,不止是他陈道明没听说过,恐怕就连长生宗的宗主徐长生都不是很了解。
但是不了解不代表没有办法了解,长生宗记载的档案里还是有一些秘辛的,陈道明猛然间想起在档案室看到的一则讯息,知道了那个老人的身份。
陈道明神色尴尬,想着若真是他猜的那个老人,自己这一行人在老人手中吃亏也不算太丢人。
作为长生宗大弟子,自然拿得起放得下,陈道明心中并没有什么愤懑情绪,而是很快释然。
他转头看向李三清,问道:“真人为何如此……如此……”
陈道明脑子里百转千回,最后想起了一个词:“返璞归真?”
“哈哈哈……”王依山闻言大笑,指着陈道明调侃道,“长生宗这么些年还是这个德行,他徐长生本事不咋的,拍马屁功夫倒是一流,你小子真是得了他的真传啊!”
长生宗四位师叔师伯勃然大怒,抽剑就欲上前。
陈道明再想阻拦也来不及了。
王依山见此眉毛一挑,言语更加讥讽:“就你们也敢在老夫面前耍剑,让徐长生,不,让他爷爷来还差不多!”
话刚落,王依山猛一挥袖,场间肉眼不可见下,一股隐秘气机涟漪牵扯着长生宗那四位师叔师伯手中长剑,如凭空有人力拉之一样,四人手中长剑齐齐脱手而去,倒浮向空中而后直朝宋家剑山方向飞去。
长生宗四人神情愕然,倒吸凉气。
“前辈你过了。”陈道明俊秀的眉毛拧在一起,他右手按剑,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发力都拔不出腰间那把自己使用了十五年已然作为生死伴侣的佩剑。
不仅如此,陈道明还发现自己的双腿宛如被灌注了铁铅一样,连迈腿都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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