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正值暑季,没有了寒春时节的冷峭,万物生长的也更为盎然,灼灼生辉。沈恕人百无聊赖的带领着莫初春在院子闲逛,一时指指旁边的亭台楼阁,随意的介绍:
“那是后院的小亭。”
一时又指着不远的小院,漫不经心的诉说:
“那是我爹后院里的夫人的所住之地。”
走路的步伐也是忽慢忽快,完全不顾身后娇弱的莫初春的想法,全然没有了半点对待人的体贴。莫初春虽然是新时期的人,可是到底还是在封建军阀的家庭长大,虽然是家中独女不曾受过半分委屈,父亲莫慎微也最是疼爱她。
但即便是如此,莫初春所受的教育虽说有新式,可到底还是读着女戒长大的,外表看似新时期的知性女子,可是骨子里那出家从夫,夫死从子的天性是泯灭不掉的。
莫初春是个聪明的女子,她自然可以看出沈恕人对自己的不喜,这让从小都接受赞叹,和喜爱的她有些不甘不愿,可是即便如此,她还是死心塌地的爱了,只是期图着那一丝丝的可能,他会喜欢上她温婉的可能。
她不在追逐沈恕人的脚步,而是站在原地紧紧的咬着自己的下嘴唇:
“沈公子,你为何对我不喜?”
天知道她用了多大的勇气才说出此番话语,她双眼含满泪光希望得到一个不是心碎的答案。
可是她终究还是失望了,沈恕人随手摘下一朵花,站立在原地,一脸多大满不在乎的神情,双眼里充满了无谓和冷清,这样的冷漠让他吐出的话语都像含着冰晶的冰凌。他说:
“莫小姐,大家都是明白人。本少爷也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你父亲说你是受过新式教育的人,可是你骨子里其实是个传统的女子吧。
你这样的女人除了看守家宅,还能做什么?我沈恕人可不喜欢这样娇娇弱弱的女子。”
如此寒冷的话语,在此炎热的夏季,明明是蝉鸣不断的三伏天,莫初春却感觉到了冷冬时的寒冷。她曾跟随父亲在北方呆过,知晓北方寒冬的冷酷。可是此时沈恕人嘴里吐出的话语比北方的寒冬还要冷上三分。
言辞的犀利,与不留情的拒绝如同已经在户外被冰冻三尺的冰凌,锋利的刺入胸膛。眼眶慢慢的由眼泪充盈,她自小就被教导要遵守女戒女律,曾经在北方也是炙手可热的大家女子,可是自从迁徙到这港岛,新世界的风俗,女子的穿衣打扮,还有那让自己都羞于言语的生理课,却在这里都显得如此平常。
每个人都神色如常,女子也从来不会被关在屋子里,守着自己的一寸天地,而是大胆的走上街头,买卖生意,随处可见,还有那穿着大胆的华丽礼服。这一切的一切,都是这个从小养在深闺里的莫初春的她不曾接受过的。
即使后来她也被送入新式女子学校学习,为了融入这个世界。可是于事无补,她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她只能安静的坐在闺房里,望着窗前的梨花桃花,漫天飞舞,或者安静的刺绣,就像她的母亲一样,孤零零的守在一方小小的天地,等待着她的父亲归来。
她也一直以为,她也会这样过去一声,相夫教子,夫妻之间琴瑟和鸣。可是今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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