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燕赵

    摆摊的老张头很是健谈，见任飘萍是外地人，随口道：“小兄弟，来中卫是探亲还是访友啊？”

    任飘萍回过神，呵呵一笑道：“大爷，为一些小事而来，你在这里有些年头了吧？”

    老张头笑呵呵道：“是啊，一辈子了，这里就是我的家啊！”老张头吧唧一声就着烤羊肉的火炉猛地吸了一口自制的旱烟，悠悠然吐出一个浓浓的眼圈，问道：“小伙子，看你是个江湖人吧？”

    任飘萍笑道：“大爷，好眼力啊！”忽又想起今日那沙子的轰鸣声，不禁好奇地问道：“大爷，想请教一个问题，沙子会发出轰轰轰的巨大响声吗？”眼睛却是留意起老张头的那根烟杆，那烟杆长约莫六十八公分，玄铁打造，烟锅较之平常的要打上一倍多，烟嘴竟是上好云南翡翠所制。

    老张头哈哈大笑，却是被一口烟呛住了，‘咳咳咳’了好久，任飘萍连忙起身在他的背上轻轻地捶着。

    老张头终于可以说话了，道：“你说的是沙陀那里啊，不是每天都会有的，天气好的情况下从沙丘上向下滑，便可听得见。”

    任飘萍这才明白为何今日白天那燕云天从沙丘之上滑落时的阵阵钟鸣之音，道：“难怪了！”

    张老头叹了一口气，道：“我那不成器的儿子要是有你这么谦虚体贴就好了，也不用我老头出来受罪了，你不知道，年轻时便落下这关节炎的毛病，天稍一见冷，就疼痒难受的不行。”说着又往火炉边坐近了些。

    任飘萍笑，又问道：“听说二十年前，在腾格里沙漠里有一干人马叫什么‘燕赵三十六骑’？”

    那张老头忽然不笑了，上下打量着任飘萍，又一低头，目光深邃，朝腾格里沙漠方向的无尽的夜空望去，回忆道：“当年也有一个外地年轻人，也是一个江湖人，来到这里，手里拿着一块银制令牌，问了老夫和你现在问的同样的一个问题，只是后来我再也没有看见那个年轻人，那年轻人姓任。”

    任飘萍，惊，只觉得脑子里‘嗡’了一声，情不自禁地用手摸了摸缝在衣衫夹层里的银制令牌，那金箭，那银枪，那弯刀……

    正色，任飘萍问：“大爷可知那人是何方人士？”

    老张头自是看出任飘萍的紧张，道：“老了，当时老夫倒曾是问及，记不太清楚了，好像是来自燕赵之地。”

    任飘萍面显疑色，嘴里不自觉的念到：“燕赵？”心道：燕赵不是直隶（今河北）吗？，京畿重地。

    老张头继续说道：“燕赵大地北控长城，南界黄河，西倚太行，东临渤海，自古以来，燕赵多慷慨悲歌之士，有‘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燕地刺客荆轲。”

    任飘萍接道：“更有那‘当阳桥头一声吼，喝断了桥梁水倒流’的涿郡名将张飞。”

    老张头突然压低声音道：“小兄弟，已经有很多年没有人提起‘燕赵三十六骑’，现在的人几乎已是淡忘了它，或者说它只是一个传说。”

    任飘萍淡然一笑，道：“我只是随口一问罢了，大爷若是不愿说也就算了。”说罢便欲起身离开。

    老张头急忙拦住他，说道：“小兄弟莫恼，且听我慢慢道来。”

    任飘萍似退实进，便又坐了下来。老张头这才打开话匣子，一边吧唧吧唧抽着旱烟一边娓娓道来。只是老张头所说的和龙门老人所说的相比并没有更多的新鲜内容，只是有一点却是引起了他的兴趣，那便是当年的燕赵三十六骑的老巢正是有着伤情花的伤情谷。

    听完故事，谢过老张头，任飘萍又买了一些金丝枣包了给常小雨他们拿回去。

    夜深星稀，月明如水。

    回到赛江南，在伙计的带领下来到自己的房间，推开门的任飘萍几欲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那静坐于椅子之上的人不正是自己适才还挂念于怀的燕无双吗？

    任飘萍喜道：“燕姑娘，真是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咦，我送你的那支发钗怎不见你戴在头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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