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怎讲?”张小羊不愧问题少年,继续追问。
赵里正根本不敢表现出丝毫的不耐,眼前这位可是仙师啊,怎敢得罪。只是看其神色,似乎也无法完全肯定,只听他道:“应该说,他是被某种事物勾了魂魄,从他离家出门那刻起,他就已经不是他了。”
“哦,然后呢然后呢?”
“在李三柱跳进湖中的那一刻,老朽便知要糟,赶紧让青壮下去救人,立马十来个水性好的跳进了湖中,老朽便带着剩下的人站在岸边等待。没过多久,十来个人相继爬上了岸来,个个摇着头,直说找不到人。”
“找不到人?一听这话,望着眼前这片白亮的湖,夜晚的冷风吹来,老朽不由打了个寒颤。吃人的湖?时至今日,老朽还记得,那是一种很怪异恐惧的感觉。”
“老朽当时还不敢说出来,怕引起大家恐慌,大声说人可是大家看着跳进去的,找,仔细找找,一定在湖里!这次又多了十个人跳进去,足足找了一炷香的时间啊,还是没找到。”
“这时,有人害怕了,指着湖说难道之前的人都被这湖‘吃’了?这是个‘吃’人的湖啊!大家吓了一跳,虽然之前早有猜测,可心里还抱着侥幸。这下子,湖里的人全都哭爹喊娘着爬上了岸来。哪还有人敢停留,全跑回村里了。”
“那湖真会吃人?”张小羊问道。
“反正连一片衣服都没浮上来。”赵里正长长叹息着。
余林见一旁的胡倩吓得小脸苍白,紧紧抓着刘明涛的手臂,衣服都褶皱了,显然怕极了。倒是那石塔与张小羊虽然脸色微变,但眼里透露出的更多的却是好奇,显然事情本身更能抓住他们的心。
这叙述似乎告一段落,众人默然了片刻,那赵里正脸上露出一抹凄苦:“二十日前,有一位仙长途径此地,老朽送了些财物,央其往神行宗禀告了此事,所以今日才能得见诸位。只是,可怜我小王庄百户人家,如今死的死,走的走,整个庄子不过堪堪三十户人家了。老朽也莫可奈何,吩咐下人们收拾了东西,也准备往县城去了。”
余林脑海不由浮现年少之景,那时穷困,没饭吃,是吃这庄上百户人家的百家饭长大的。他不知自己缘何会流落至此,六岁之前的事情完全没有印象。忽地又道:“那小丫头一家呢?可还在庄子里?”
“这”赵里正神色有些迟疑。
余林的心里一下绷了起来,神情忐忑,先前问二狗子时倒还未怎在意,此刻忽地生出不好的预感来。
“其父早丧,你是知道的,说来也是蛮可怜的一家人。”赵里正老脸落下几滴泪来,“半个月前的清晨,其母不知所踪,老朽心内不忍,便将小丫头留在了寒舍,让丫头婆子照顾。谁知”赵里正说不下去了。
余林的心一下被狠狠揪了一把,疼惜的直喘不过气。
“什么时候?”余林紧捂胸口。
“三天前,同样不知所踪。”赵里正一脸泪花。“那丫头心善,老头子一直想有个孙女,想着从此以后拿她当亲孙女待,谁知也老天无眼啊!”
余林顿时心痛得像被刀割,再也忍不住,踉跄着奔出屋外,泪湿衣衫。其他四个同门怕他出事,慌忙跟了出来,张小羊跟余林紧紧的,又不敢去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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