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天外一剑

下似乎已经没有一个人能杀得了楚风。甚至见到过楚风的人也没有机会。

    陆小凤并不知道胡金袖传来的消息是真是假，但这个消息江湖上下的确没有多少人知道，因此这个消息在江湖上下还没有引起轰动。

    可楚风到底死了没有死呢？似乎没有人可以给出一个肯定的答案，即使信誓旦旦说楚风中了天外一剑的胡金袖也难以给出一个合理的答案。

    楚风为什么会中天外一剑？那一剑是谁发出的？那柄剑现在在哪里？楚风现在在哪里？现在陆小凤心中有不少疑惑，他很想见楚风，但他现在连楚风的生死都不知道，又如何可以见得到楚风呢？

    楚风没有死，他过得甚至比许多人都要好。

    他现在虽然是躺在一张非常普通而简单的硬板床上，不过他喝着小镇上最美味最可口的美酒。这里的酒楚风以前喝过一次，这的确是一种非常好喝的酒，虽然并不名贵，只需要四文钱一壶。

    一种酒好不好喝和贵不贵虽然有关系，但没有绝对的关系——好喝的酒并不一定价格昂贵，价格昂贵的酒也并非每个人都觉得好喝。至少现在在楚风眼中看来，已经没有什么事情比躺在这间简陋的木板床上喝着四文钱一壶的陈酒更有味道了。

    现在他感觉自己日子过得实在不算坏，此时此刻即使陆小凤在这里看见楚风，也很难相信胡金袖说的话了——这个人是不是在不久之前曾中了天外一剑，至少这个人看上去一点也没有像中剑的样子。

    这个人的全身上下看上去都非常健康，非常正常。

    ——一个人如果还有心情喝酒，那这个人的日子就算再坏也不会坏到哪里去，真正日子过得坏的人是没有闲暇心思想起喝酒的。

    柳捕头没有喝酒，因为他的心情实在很坏。

    柳捕头是小镇的捕快，一个非常普通平凡的捕快，如果非要说他和别人有哪些不同，那就只有一点不同——他的眼睛非常年轻非常有活力。

    年轻而有活力，对于世上任何事情都有着非常浓浓好奇心的眼神并非没有人走过，甚至还有不少，譬如少年，譬如婴儿这些人的眼神大概都是这样的。

    但柳捕头不一样，柳捕头的眼睛虽然和少年婴儿的眼睛一样，对于世上无论什么事情都非常好奇，但他是一个非常成熟的男人，近年他已经二十九岁了，他不但心智成熟而且极其聪明睿智，他算得上这个小镇上非常聪明的人。

    一个如此聪明如此睿智的男人有一双只有十五六岁少年或婴儿拥有的眼神，这自然是非常明显的不同。

    只不过除开这点不同以外，这位柳捕头全身上下实在找不出半点值得人另眼相看的地方了。

    他没有钱，也没有令人一见倾心的美貌，而且脾气似乎也并不太招女孩子的喜欢，至今他依旧是孑然一身。他以前思忖过自己拥有过什么，他发现他似乎除了父亲给他留下的屋子以外，他什么都没有了。

    只是这是以前，现在他睡觉的屋子都已经被人霸占了，被一个奇怪的客人奇怪的朋友霸占了，他那张非常硬但他睡得非常舒服非常习惯的床上也已经有了人，这个人已经来了已经有三天了，这三天他一共自己掏腰包买了八壶酒，而且每一壶酒他基本上也就喝上那么一小口而已。

    夕阳西斜，今天他和前两天一样，也是没有心思喝酒的，只不过还是买了一壶只有这个普通平凡小镇才有的酒，他提着酒想着家里走去。

    今天他没有想过喝酒，他也不想喝酒，不过看着手中的酒，又想起家里那个如同大爷一样坐在家里的那位客人，他已经暗暗发誓今天一定要好好喝上至少半壶酒，而后想方设法将那个客人赶出他的家。

    门被推开了，楚风立刻就瞧见了走进来的柳捕头，他微微一笑，问：“酒呢？”

    他的话音还没有落下，一道青光就已经飞向他的眼睛。

    青光来势之快，超出常人预料。可以发出这道青光的人，武学造诣至少已是一流高手。

    楚风却不惊讶，似乎这早已经是司空见惯的事情了，他随手一揽，青光消失，一壶酒出现在了他的手上。

    楚风对着酒壶喝了一口，他望着冷冷盯着他的柳捕头，微微一笑道：“我似乎是你的朋友，你就是这样对待你朋友的？”

    “你知不知道我现在已经想赶你走了？但在赶走你之前我需要知道一件事。”

    楚风微微一笑道：“你想知道我为什么要来这个小地方？”

    柳捕头冷笑道：“是的，我可不会相信你是专程来我这里混吃混喝的，你若要混吃混喝，无争山庄岂非是更加适合你。”

    楚风哈哈一笑，他将酒壶抛给柳捕头，而后轻声叹道：“你果然还是很了解我，我这一次来这里既不是想见你，也不是想混吃混喝，而是我想修养一下身体。”

    “修养？”柳捕头眼神古怪将楚风上上下下打量了个便，道：“你有伤？”

    楚风淡淡道：“剑伤，一剑穿心，至今为止我似乎没有看见过如此可怕的剑，如此可怕的剑伤。”

    柳捕头望着楚风，他的神情也变得无匹郑重起来了，他道：“什么人的剑？”

    楚风摇头，他淡淡道：“天外一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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