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长夜

半点狼狈或尴尬神色的离开了金钱帮。

    现在他什么都不想做，只想好好睡一觉。

    幸好这一次楚风总算是如愿以偿了。

    夜已深，这时候所有人都应当睡觉了，但卓东来房间的灯还亮着，他还没有睡觉。

    他刚刚才喝了一口波斯葡萄酒提了提神，现在他的脑子里还在思忖着最近这些日子长安城中来得一批又一批的江湖人，一件又一件非常古怪的事情。

    现在他发现他唯一值得高兴得事情就是高渐飞还没有抵达长安。他原本本不应当为这件事情高兴或担心的，因此在他眼中看来高渐飞本已经必败无疑的。

    他从华山、昆仑、点苍三派当世见识过高渐飞和三派名家交手的人口中得到过高渐飞的讯息，高渐飞的武学造诣虽然非凡，但在他眼中看来，他是的确不如司马超群的。

    只不过现在他已经没有那么有把握了，因为他不久前得到了一个消息，已经抵达长安的胡金袖胡大小姐至今为止还没有在司马超群、高渐飞的身上下注。

    以前胡金袖下注一定会下得很快，但这一次却没有那么快。

    原本这件事本不能令他太担心或太着急，但这中间却又发生了一件事。

    不久前他曾去过一个大镖局内只有他和司马超群知道，也只有他才能进去的地方，他去拜访了一位老先生。

    这原本就是一次非常普通询问问题的拜访，但他从这位老人口中知道了一件事，一件关于高渐飞的事情，准确来说是关于高渐飞的剑。

    高人坐在椅子上，他已经瘫软在椅子上依旧有将近三十年了，他早已经不能动了，只不过他的眼睛还很清澈很年轻，倘若不是他那满头白发，任何人都很难看出他是一个老人。

    老人身边还有一个穿着白色狐裘的女人伺候着，这是一个非常美丽非常娇艳的女人，而且这个女人的舞姿非常好，甚至可以算得上天下第一，大部分人都没有见过那么美跳舞也跳得那么好的女人。

    卓东来也没有见过，但他没有看那个任何男人见了心中都忍不住生出占有欲望的女人一眼，他恭恭敬敬对着老人行了一个礼节。

    两人聊了很长的时间。

    老人忽然微笑道：“你说司马超群要和人决斗？”

    “是的！”卓东来态度依旧很温和，语调也很恭敬他道：“这个人叫高渐飞，是近年来崛起的青年俊杰，至今战绩斐然。”

    老人笑了笑道：“在你的操纵下，司马超群无论如何也不会败。”他说得非常平静也非常肯定。

    卓东来淡淡道：“任何人挑战司马，我基本上都不会插手，这一次也一样。”

    老人盯着卓东来道：“你相信司马超群不会败。”

    卓东来微笑，有时候有些话本就不用说出口。

    老人也笑了笑，他忽然非常神秘道：“或许司马超群未必是必胜无疑？”

    卓东来原本已经想走了，可听见这句话却只能坐下来，问道：“为什么？”

    老人淡淡道：“或许司马超群的武学造诣胜得过那个叫高渐飞的那个小子，倘若高渐飞那小子手中有一把剑，并非是全无胜算。”

    卓东来皱起了眉头，他是甚少皱眉头的，一旦皱眉头就意味着发生了什么非常重大的事情，他道：“什么剑？”

    老人眼中忽然流露出一种卓东来都可以看得到的虔诚，仿佛如同一个凡人在仰望一位神祇一样，他深深吸了口气道：“萧大师的剑。”

    “萧大师的剑？”卓东来念了一面这五个字，他的瞳孔微缩，望着老人道：“萧大师可是刚才先生说过铸就萧泪血手中那口箱子的萧大师？”

    老人点头，他声音说不出的冷静，他道：“天上地下只有他这个人才配称萧大师。”

    卓东来沉默了他很久很久没有说话，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道：“萧大师的剑，萧大师虽然是非常有名的铸剑宗师，但他的剑难道会有非常神奇以弱胜强的魔力吗？”

    老人脸上的肃穆微微舒缓了一下，他淡淡道：“或许其他的剑没有这种魔力，但萧大师铸造得最后一把剑却有这种魔力。”

    “为什么？”

    老人道：“因为那把剑不但是神兵利器，而且宝剑出炉的时候上面还有萧大师的泪痕！”

    “泪痕？”

    老人道：“是的，泪痕，因此这柄剑有一种非常神奇的魔力。”

    卓东来问：“这柄剑叫什么名字？”

    老人道：“泪痕剑。”

    房间，灯火未歇，此时此刻卓东来脑海中只有三个字泪痕剑。

    他冷冷盯着眼前的灯火，攥紧双手，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吹灭灯火，黑暗中他轻声道了一句：“泪痕剑，高渐飞啊高渐飞，你身后那柄剑是不是萧大师的泪痕呢？”

    房间温暖如春，此刻却如隆冬，密布杀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