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军帐中除了一些日常的陈列,空荡荡的让人觉得心慌,纪天明被透过布帘吹进来的风搅扰得十分不舒服,这时他突然间看见了那两名军校的面庞。√
只见这两人已经全然没有了刚才的笑容与热情,转而代之的是冷若冰霜的眼神与僵硬的面容。
“我们究竟还要等多久?”纪天明不由地问道。
“也许很久,也许很快,纪大人又何必再问。”其中一个军校冷冷道。
多年的军伍生涯让纪天明感觉事情越来越不妙了,他突然觉自己就像一只在枝叶上饮着露水的蚂蚁,而身后却匍匐着一只信誓旦旦,吐着舌头的青蛙。
“真是岂有此理,焉有如此对待朝廷上差的道理!”纪天明故意拂袖而起,装出一副极为不满的神情,右手中拿着手谕,挑帘门迈步走出大帐。
但当他刚刚迈出第一步的时候,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整个原先空荡荡的军营,如今竟然围了一百余名弓箭手,一个个拉满弓弦对准了纪天明。纪天明暗叫不好,连忙想转身回帐,却突然被一股力量弹了出来,原来大帐的门已经被人在里面反锁,显然是那两个军校所为。
“畜生,你们要造反不成!郑大人两万精锐如今就屯兵岛上,你们就不怕到时候玉石俱焚吗?”纪天明见退无退路,索性挺直腰板呵斥道。
这时在弓箭手中走出一个军校,白净的面庞挂着得意并且轻蔑的微笑。
“你已经是个死人了,郑和也马上就会成为死人,你们的两万精锐,不过是来岛上给我们喂鱼用的罢了。”军校说着将手抬了起来。
纪天明知道今日恐怕难以幸免了,他右手一抖,展开手谕,也不去管那军校和百余名弓弩手,而是朗声念了起来:“三佛诸岛,久悬海外,远离王化,积弊日弥,郑将军和,拜奉皇命......”
纪天明正在念着,忽然间觉得肩膀一阵剧痛,低头一看,原来是一直利箭已经刺透了他的身体。
纪天明感觉一阵冷汗冒了出来,身体一晃,险些摔倒在地,他连忙咬紧牙关,定了定心神,继续念道:“挥师南下,激扬寰海,定鼎边陲......”
又是一阵钻心的疼痛,另一只利箭已经刺进了他的小腹。
但是纪天明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那白面军校摇摇头,叹气道:“真是死到临头都不知道悔改的愚夫。”
军校说罢将手举到最高处,然后猛然间落下,口中大声命令道:“放箭!”
顷刻间离弦之声顿起,箭如蚂蟥一般向纪天明射去,可叹堂堂朝廷钦派的使臣,南下郑军的副将,就这样万箭穿心而死,但即使在倒地的一刹那,他的手中仍然死死握住那份永远也不能宣读完毕的手谕。
在兵分三路之后,叶承心中总是感觉有些不安,好在去的路上还较为顺利,并未生什么事端。他此时已经接到了郑和,郑和并没有将大军都带上岸来,不战而屈人之兵是他最初的愿望,既然三佛岛主动示好请降,他也不想太过凌人之上。
但经历过崇明岛岸边血战的郑和,也多了一份提防,他精选了一百名护卫待在身旁,以防不时之需,而此刻与叶承同来接他的岛上士卒,恰巧也是一百人。
“郑大人,辛苦你一遭了。”叶承与郑和并辔而行,走的既不太快,也不甚慢。
“叶少侠,依你之见,这三佛岛主陈祖义是否真的已死,那王策又是否是真心归降?”郑和在马上低声问道。
“陈祖义之死在下一开始也甚觉蹊跷,哪有如此巧合的道理,咱们大军刚到他就死了。但是在下与纪将军、钟晴姑娘等人确实亲眼所见,似乎难以有假,至于王策投诚是否可信,我想等交割之时就能见个分晓。况且咱们有两万大军屯兵岸边,他们投鼠忌器,料想也不至出尔反尔,自寻死路吧。”
郑和叹口气,不置可否。其实他此次来三佛岛,早就听说陈祖义是横行海上的悍匪,所以自己也早就做好了浴血奋战的打算,但如今早已经蓄势待的一拳,好像面对的都是软绵绵的棉花,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何处用力,何处下手了。
所幸在离船之前郑和已经布置妥当,但有异动,他所带的一百精锐人人都可射讯号,到时候船上诸将就会立即登岛。
就这样一行二百余人行走着,渐渐又来到了先前叶承等人吃饭的那个酒家。
“郑大人,叶少侠,请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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