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德,还未曾请教小兄弟姓名?”
“我啊,江湖草莽一个,乃是万景阁旗下,白斩堂的副堂主魏渠,哈哈,难登大雅之堂。”
苏无常信口拈来,看向纳兰德的目光,却是真诚的挑不出差错来。
“小兄弟哪里的话,如此年纪就能成为一堂的副堂主,想来也是有几分过人的本事,只是不知,万锦阁的兄弟来这月襄皇城,可是有任务在身?”
纳兰德一听便下意识地打探道,对于苏无常报出的身份,倒是没有立刻怀疑。
苏无常摆摆手,连道不说也罢,末了又含糊地说道:
“有人办喜事,但小弟心里苦啊,只能避开,眼不见心不烦。”
纳兰德喝了一口酒,感同身受的点点头,也不追问了,反倒越发觉得有些同病相怜了。
“我看纳兰兄似乎也有事烦心,若是有用得着小弟的地方,尽管说来,小弟最近心头闷得慌,正想做点什么来打发时间,也好过这整天的花天酒地,更感空虚!”
“小弟此话当真?”
“当真!”
一旁的如意阁内,小小的一个人儿,歪在躺椅上睡着了。
方才苏无常半躺着的湘竹卧榻上,一身月白色袍子的男子,正斜倚着,拿着少女喝过的白瓷酒杯,在手里把玩。
耳边似乎还在回荡着,少女故作伤心的话语:有人办喜事,但小弟心里苦啊,只能避开,眼不见心不烦。
“心里苦……”
沉央唇边的笑意有些浅,那双如深海沉岩的眸子里,便带出些许危险来:“看来,青梅竹马,果真有些讨厌”。
醋意了无痕,有些情绪不明的话语散落风中,人影已经消失不见,徒留椅子上的小家伙战战兢兢地动了动腿,一把坐起来拍着胸口道:
“三叔生气了……幸好我这次装睡装得到家!”
“哎,这就是那什么郡马府吗?”
黑袍少年仰头,看着面前那华丽的御赐府第,向身后的锦衣公子询问道。
锦衣公子抬头看了眼那金字红底的匾额,心里越发不痛快,走至少年旁边低言:“你之前说的真的可行?”。
黑袍少年只是转头侧望一眼,勾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当然,难得遇知己,能帮你,我乐意之至!”
锦衣公子神色一松,随手解下腰间的玉牌递给少年:
“这是镇南王府的令牌,若是此次事成,他日真能如你所言,我取而代之,我承诺镇南王府的一半势力必能为你所驱!”
苏无常一把接过玉牌,在手中把玩一番,眼睑微低,并不答话。
果然人永远逃不过权力与美色的诱惑,更何况纳兰德的身份本就尴尬,越是这样的人,越是不甘人下,越想要自己手握实权,想要得到他人的认可。
她不过投其所好,言语中表现自己将代表万锦阁,理解和支持他。
最重要的是,她答应此次纳兰歆大婚,她会暗地里助他破坏,事后更会助他得到镇南王的位子。
少年唇边挂了一丝奇异的笑容,跟在锦衣公子的身后,指间如虹,一丝浅芒悠扬如羽,至头顶悬挂的匾额,消失不见。